“他去就去唄,父親叫他去,我有什麼辦法?”
“你!”秦氏氣得語塞,招手道,“你過來。”
趙靖平就遲遲疑疑地走到她跟前。
秦氏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咬著牙擰:“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前麵來了貴客,你爹不叫你這個世子作陪,反倒叫老二去陪,你就不想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這個世子之位還坐不坐得穩?”
“疼疼疼……”趙靖平疼得齜牙咧嘴,用力掙脫了母親的手,哭喪著臉說,“母親你怎麼總是計較這個,世子之位是父親當著皇上的麵白紙黑字寫了保證永不更改的,老二就是再得寵,也隻能做個廢物,將來還得我養活他,你有什麼好急的?”
“……”秦氏快被他氣死了,“白紙黑字就能保你一輩子啦,你若是好生上進也就罷了,像這樣領著一個兵馬司的閒差,整天流連在脂粉堆裡,所有人都知道你沒出息,你爹想換你還怕找不到說辭嗎?”
趙靖平不服氣:“說我整天流連在脂粉堆裡,老二還不是一樣,他雖然不娶親不納妾,可你看看他那院子裡的美人兒,一堆一堆的,還天天跑到外麵去花天酒地,難道他就有出息了?”
“……”秦氏敲不開他的榆木腦袋,氣得額頭青筋直蹦,連聲罵道,“滾滾滾,你快點給我滾遠些!”
趙靖平就真的滾了。
秦氏捂著心口喊疼,曹嬤嬤忙上前給她順氣兒,勸道:“夫人你要好生說,彆動不動就急。”
秦氏道:“我能不急嗎,你看看他什麼態度,都怪我,是我替他打算的太周全了,以至於他連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他隻當他娘能一輩子站在他身後為他謀劃,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娘早晚得被他氣死!”
曹嬤嬤也很無奈,隻能細聲勸道:“世子還沒開竅,再長大些就會好的。”
“長大,他兒子都快長大了。”秦氏冷笑道。
曹嬤嬤眼睛一亮:“對啊,還有小公子呢,夫人怕什麼,人都說隔輩親,夫人隻要好好的把小公子培養出來,侯爺就是看在小公子的麵子上,也不會換了世子爺的。”
秦氏歎道:“你看老太太有打算讓我培養的意思嗎?”
“……”曹嬤嬤也啞了聲。
***
謝南嘉正在斟酒,門外人影一閃,大紅的衣衫和龍涎香味同時飄了進來。
有侯爺和皇帝在,她不能失禮,放下酒壺去給趙靖玉行禮:“奴婢見過二公子。”
“咦?”趙靖玉不知道她在,微微驚訝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謝南嘉道:“侯爺吩咐奴婢為貴客燒幾個小菜。”
“菜都送來了,為何還不走?”趙靖玉道。
他方才看到謝南嘉手裡拿著酒壺倒酒,心裡很是不爽,哪怕是給他爹倒酒,也照樣不爽。
定遠侯叫他:“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是我叫她留下來倒酒的,還不快來見過客人。”
趙靖玉暫時撇下謝南嘉,大步走到幾案前,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帝,假裝不認識:“爹,這是哪裡來的貴客呀,為何先前從不曾見過?”
正經八百的樣子連皇帝都忍不住想笑。
定遠侯道:“這是我的老友,宋先生,他聽說你十分頑劣,就想把你叫來訓導幾句。”
趙靖玉頓時垮下臉,作勢要走。
“哎,你去哪裡?”定遠侯忙叫住他,“先生麵前不可無禮。”
趙靖玉輕搖折扇:“若是叫我喝酒,我就留下,若是想教訓我,恕不奉陪。”
定遠侯恨不得站起來打他兩巴掌,當著皇帝的麵又不好發作,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趙靖玉噗哧一聲笑了:“爹,你當心點兒自個的眼珠子。”
定遠侯:“……”
宋萬基哈哈大笑,招手叫他:“來來來,坐我這裡吧,坐你爹那裡是要挨打的。”
趙靖玉也不客氣,撩衣在他身邊坐下。
謝南嘉上前拿起酒壺給趙靖玉倒酒,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謝南嘉一驚,下意識往後撤,沒想到趙靖玉隻是把酒壺從她手上奪走了。
“你且回吧,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趙靖玉說道。
謝南嘉愣住。
趙靖玉趴在她耳邊小聲道:“以後隻準給我一個人倒酒。”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謝南嘉激靈一下,心撲通撲通直跳。
趙靖玉輕笑了一聲,“乖,聽話,快回去。”
謝南嘉感覺自己的臉慢慢燒了起來,忙伏身在地上,說了一聲“奴婢告退”,也不等侯爺和皇帝同意,心慌意亂地退了出去。
趙靖玉看著她像一隻受驚小鹿般落荒而逃,臉上漾起深深的笑意。
宋萬基玩味地看著他,嗬嗬笑道:“你喜歡那個丫頭?”
趙靖玉聳聳肩,沒回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萬基又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想不想娶媳婦呀,看上誰家的姑娘了,我可以給你賜婚。”
趙靖玉微微歪著頭看他:“隨便誰都可以嗎?”
“當然,隻要你喜歡。”宋萬基說。
趙靖玉往門口瞟了一眼:“哪怕是那個小丫頭也可以嗎?”
宋萬基的笑容不見了:“那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