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嘉在一片嘈雜聲中茫然四顧,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到處都是水,到處都是泥,空氣中彌漫著泥腥味,四周是倒塌的農舍,眼前圍著一群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村民……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不是正在侯府生孩子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
啊,孩子,我的孩子呢?她慌亂地叫人,“綠柳,畫樓……”
“袖兒,你在說啥?”一個淚眼朦朧的農婦抓住她的手,“你大點聲,娘聽不清。”
娘?
誰的娘?
謝南嘉一心惦記著自己的孩子,顧不上細想,捂著肚子連聲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周圍一片嘩然。
一個未嫁女,哪兒來的孩子?
莫不是與人通奸,暗懷了珠胎?
難怪大管事的兒子胡安會死在她睡房的牆下,沒準孩子就是胡安的。
可惜,胡安被房梁砸得腦漿迸裂,就算有孩子,也注定是沒爹了。
未婚女子做出此等苟且之事,是要遭天譴的,難怪昨晚電閃雷鳴一整夜,難怪她家三間房子隻塌她睡房那一間……
眾人議論紛紛,越說越不堪入耳,氣得袖兒娘抄起棍子一通亂打,要把那些人趕出去。
謝南嘉對此充耳未聞,她躺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陰沉沉的天,一個鬼魅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南嘉,你是將軍府嫡女如何,侯府世子夫人又如何,你金尊玉貴,才冠京城,最後不還是死在我的手裡,從今以後,你的丈夫是我的,你的尊榮是我的,這錦繡侯門潑天富貴全都是我的!
謝南嘉,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