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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林嘉樹手指在畫中的紅痣處蹭了蹭,慢慢滑到畫中人的臉龐上。
隨即將畫推開,舉起酒杯對著趙元朗晃了晃。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有神的看著趙元朗。
“是很美,看著他,我的心就鬆快起來。”另一邊趙元朗放下收到一半的畫,舉起酒杯就是一口,“不過,你這次能提早來,我真的很高興。”
往酒杯裡加滿酒,林嘉樹半趴在桌上叼起酒杯,緩緩的吸食酒水。
看著他這奇怪的姿勢,趙元朗見怪不怪繼續說道,“我真的很高興,這麼多年來,除了靈兒蘇醒,我真的……”
趙元朗說話開始顛三倒四,一會兒又說高興輕鬆、一會又絮絮叨叨自己的不易。
林嘉樹喝完酒,看著趙元朗似哭似笑的麵容,清純天真的臉上滿是笑意,“你現在才是真正的新生啊。”
說完,他放平右手手掌,燕子飛落到他掌上,輕啄著他的掌紋。
刷~林嘉樹手掌驀的一收,將燕子死死的悶在掌心中,任憑它怎樣掙-紮都無法逃離。
隨著林嘉樹手越抓越緊,他的掌中浸染鮮紅,開始流下血液,燕子也漸漸不再動彈。
“為了表示對此次新生的慶祝,為你獻上這杯酒。”伴隨著他的話語,燕子血一點一點的飄進了兩人的酒杯中。
看著一點點被鮮血填滿的就被,趙元朗的眸中的驚訝慢慢變了。
恐懼、憐憫、喜悅…
他心裡五味雜成,早該這樣了?早該這樣了,早該聽林嘉樹的了……
早該了……
趙元朗的記憶回到了兩人相識的那一天。
那時,鹿靈剛剛去世,王朝動蕩,趙元朗也在這世間漂泊。
不算年輕的身體和家族成員一起不停的遷徙,終於在一次奔逃中走散。
饑餓和虛弱中,他拿起了嚴成從皇城深處送來的術法——血脈導引法。
功法出乎意料的好修行,隻是需要同族的血液罷了。
那天深夜,拖著還發著高燒的身體,趙元朗意識模糊又清醒中,回到那處堆滿被屠殺屍體的郊外。
在一堆堆屍體中翻找,找到了自己死去族人的屍體。
他選中侄兒的屍體,顫-抖著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侄兒的臉龐浮腫,屍體裡的僵硬冰涼的血液逐漸消失。
趙元朗的身體顫-抖得厲害,他盯著逐漸變為乾屍的軀體,臉上表情扭曲,涕泗橫流卻又笑著。
放下成為乾屍的侄兒,他很快又把侄女、伯爺拖了出來。
一具具乾屍被他摞起來,麵部朝下。
當最後一具親人的屍骨從自己手中落下,趙元朗突然,大叫著,漫無目的的狂奔起來。
就這麼發狂得跑著,來到一處森林之中,一個赤-裸著身體的男人在攀爬一顆大樹。
他一時驚訝的停了下來,仰頭呆呆看著男人的舉動。
這個奇怪的男人就是林嘉樹。
他聽到樹下的動靜卻完全不理會,繼續爬樹。
終於趙元朗忍不住發聲:“赤-裸著身體爬樹,實在太不雅了。”
“我在學習,”林嘉樹爬上一根枝椏後,轉身坐在樹枝上,雙手撐在身後,雙腳晃著,繼續補充道:“學習人。”
看著林嘉樹天真的麵容和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綠色,趙元朗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但站定之後他反而往前走去,停在樹根旁,抬頭看著林嘉樹反問道:“可是,學習人的話,不是應該先穿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