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這次不再隻是一個兩個的倒下,就像是吹響了號角,倒下的人一批一批,很快跪著的難民就少了三分之一。
一些難民再也忍不住,跪行著,靠近暈倒的親人,哭泣。
騷動開始了!
失去理智的一些人,抱著親人的身體衝擊城門。
這隻是一座小縣城,城門城牆十分簡陋,在一位又一位失去理智的難民衝擊下,城門明顯有點抵不住了。
門後是一些壯漢吃力的頂著,身體隨著難民們的衝擊,被震得麵色通紅。
而門外的難民們卻像是得到了什麼號召,剩下跪著的難民,漸漸一個個臉上掛滿狂熱和瘋狂,加入了這場衝擊城門的活動中。
陳豫川在第一波衝擊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站的遠遠的了,他萬分著急,但卻無法改變這一切。
所有的難民就和瘋了一樣,偶爾有幾個清醒的想要阻止的,反而被狠狠推開,衝擊而來的人群甚至還會在他的身上踩上幾腳。
城牆上,拜他現在完全不合常理的視力,可以清楚看到好幾位明顯是官吏的存在,麵露狠色或者糾結。
一些弓兵甚至已經將手按上了背後的弓箭袋,似乎隻要官老爺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無猶豫的射殺這群難民。
陳豫川的手按在胸口上,心臟就像脫韁的野馬快速跳動,無力感上湧,他的腳步在後退,嘴巴卻大張著,想要喊出來——你們在乾什麼啊!你們在乾什麼啊!快停下!快逃啊。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聲音插-入,聲音中滿是憤怒的情緒,“還有城牆上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這道聲音就如洪鐘,驚破了現在荒誕的一切。
災民們停在了撞擊,呆呆得立在原地,城牆上弓兵們放下了手上的弓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聲音的來源。
土路上,一道人影迎著秋日下午毒辣的太陽緩緩登場。
一位身材魁梧,頭戴儒巾,身著鑲邊襴衫的意氣書生快步走到城門下、災民前。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對著周圍作了一揖,高聲道:“我乃藍池新任縣令燕赤霞。”
說完,掏出一官印、任職文書,對著周圍展示了一圈,“本官赴任路上已經了解,周邊好幾處縣城都有不同程度的洪災饑荒。你等災民且放心,本官絕不會放棄任何一位百姓。”
燕赤霞掃視了一圈,指著陳豫川,“你過來。”
陳豫川不懂古代官員的上任流程,見這燕赤霞氣定神閒、一臉自信的樣子,信了幾分,快步走到他的麵前。
燕赤霞將官印、任職文書放入胸口兜中,解下背後的包袱遞給陳豫川,視線往城牆上深深掃了一眼,對著城門下的難民們說道:“這是本官赴任帶的官服,現在交由這位小-兄弟保管。”
“各位在門外稍待,我進城後立刻組織人手賑災,請各位信我!”說罷,又彎下身子長長的鞠了一躬。
還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自人群中走出來,扶起燕赤霞,“燕大人,嚴重了。您的誠意我們已經看到了,相信大人一定會將我們妥善的安置好。”
白發老人流著淚,對著燕赤霞鞠躬。他的身後,難民中有個想要上前的,陳豫川快步走去壓住他,解開放有官服的包裹,拎著在他麵前晃過。
最終,難民們一個又一個的躬身,好似湖上被吹彎腰的蘆葦。
燕赤霞看著眼前一幕,堅定的回道:“本官,必不負爾等信任!”
他向城門走去,災民如潮水般弓著身分開,城門轟然大開,一對全副武裝的軍卒正警惕的盯著難民。
為首滿臉大胡子的男子,對著他抱拳行禮,迎著他進去,城門又轟然關閉了。
隻留下一群眼中重新充滿希望的難民。
陳豫川死死捏住官服望著緊閉的城門,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
燕赤霞也沒有辜負信任。
晚間,一些取暖的物件被送了過來,幾個官差帶著大鍋開始為難民們施粥,也為陳豫川帶來了一句話,“我觀你也有幾分讀過書的樣子,可願意幫忙看管城外人員和分配救災物品。”
就這樣,陳豫川成了協助賑災的小吏。按部就班的賑災、安置人員、分配開荒。
短短一個月,賑災就結束了。
在這一個月中,陳豫川也為燕赤霞提供了一些現代的賑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