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的開腹手術【2合1】(2 / 2)

草原牧醫[六零] 輕侯 13582 字 2024-05-13

一股酸臭味道漸漸彌漫,林雪鬆忙又推開窗。

穆俊卿幾人眉頭鎖死,仰頭轉開腦袋努力呼吸清新的空氣,舉電筒的手發酸,便換一個手繼續舉。

做一台手術太不容易了。

又黏又硬的軟皮子一樣的梗阻物後麵還連著一根粗麻線,小心緩慢地拽了好半天才將東西完全拽出腸道。

麻線足有一米長。

“這是吃了啥。”張大山皺起五官,低聲咕噥。

症結解決,林雪君整個人都輕快許多。

她快手快腳地在腸段切口內外均灑上土黴素粉,這才穿針引線開始細細縫合。

腸子縫好了塞回肚腹,確保貓腹內恢複原狀,又開始層層合腹。

最後一針縫上,林雪君收回手站在‘手術台’邊,久久未動。

穆俊卿幾人收起手電筒,阿木古楞帶著王英做起術後消毒和清理等工作。

林雪君的肚子忽然咕嚕了一聲,站在邊上手酸得一個勁兒輕甩的王建國轉頭望一眼林雪君,摸摸自己肚子,是餓了。

“家裡還有啥吃的?”他看向衣秀玉。

“東西都在廚房和側臥。”衣秀玉遞了杯熱茶到林雪君唇邊,對方終於動了,偏頭就著衣秀玉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熱茶。

王建國在廚房和側臥溜達一圈兒,抱著大白菜就去後院水缸裡舀水洗菜去了。

等他開始在菜板上咚咚切菜,林雪君終於緩過勁兒來。

“等貓從麻醉狀態恢複了,觀察一下狀態,我再給它喂點鹽糖水,狀況好一些後把湯藥給它喂了。之後如果沒什麼彆的狀況,你就可以把貓帶回去了。

“接下來愈後才是大難題,你得找一個布兜給它做個衣服,套上後一個是保暖,再一個是防止它動的時候蹭開傷口,也防止它舔傷口。

“之後每天都要給傷口上藥,還要喝藥,隻要不感染,慢慢傷口能恢複,它就好了。”

“成。”張大山雙手攥在一起,在某個瞬間,似有靈光竄過他的大腦,使他產生了些對生命不一樣的感悟。

可惜那靈光竄得太快,他沒能真正抓住它。

那種感動和興奮的情緒卻被體悟到,他走到手術台邊,看著自己的貓。在決定救它的命,在林獸醫真的找到梗阻位置做完這台手術後,他對大貓的感情好像也發生了變化。

伸手輕輕撫摸它的爪墊,在它酒醉般擺動四肢想要站起來、發現不能很好地控製身體後憤怒地低吼時,他心口忽然變得熱騰騰的。

……

大貓被擦乾淨,用布巾裹好後放在炕上暖呼呼地慢慢恢複。

桌子擦洗乾淨變回飯桌,衣秀玉煮好的奶茶鍋放在中間,9個小碗圍擺了一圈兒,碗碗盛滿奶茶後,各自捧了咕咕地喝。

王建國和好麵、擀好麵,一個番茄切丁用熱油炒出汁後再下土豆丁,香味炒出來了,早準備好的大盆泉水入鍋。

柴火呼呼地燒,湯水汩汩冒大泡後,切好麵片一片片撇進沸騰的大鍋。

林雪君從場部帶回來的一隻老母雞下的四個珍貴雞蛋,敲碎殼臥進鍋裡,沸水將部分蛋清攪散,麵湯裡便有了蛋清絮絮。

最後將白菜絲一股腦倒進湯裡,才開始灑鹽放醬油膏。

出鍋第一碗,盛給林雪君。

先端碗喝一口飽含番茄酸甜汁水、土豆澱粉甜味、白菜清香味和麵香味的微稠湯汁,林雪君用力吸一口氣,咽下湯水時幸福得直哼哼。

沒有什麼比做過一台成功的手術後,再喝上一碗酸甜可口的麵片湯更爽的事了。

新摘的熟透了的西紅柿被洗得紅堂堂,人手一個。

咬上一口,番茄爆漿,這時候的正確吃法就是要快速用力吸儘番茄汁,然後再啃第二口——仿照吃凍梨的辦法。

這時代的番茄不像後世速成番茄又青又澀又硬,長滿一個春夏秋,飽經潤雨日曬的番茄個保個的鮮甜多汁,好吃得不得了。

林雪君一吃起來就抬不起頭了,宵夜就是要這樣一群人圍坐著吃啊。

喝湯喝出一頭一臉的汗,抬起頭時窗外吹進來的晚風送至一室涼爽,這時一定要長聲喟歎。

圓桌邊於是此起彼伏喝湯和幸福的歎息聲。

因為蛋隻有4個,三位女同誌各一個,多出來的則給遠道而來的客人林雪鬆。

四個有蛋吃的人卻都不同意這樣分,王建國隻得取了菜刀過來切蛋,4個人切成8份,仍有一個人吃不到。

張大山當即抱起自己的碗,“我是來求醫的,你們所有人都是為了幫我的貓治病才熬這個大夜,蛋你們吃,我不吃。”

說著他乾脆站起身要去炕邊捧著碗吃,順便陪著自己的貓。

林雪君笑著拉住他,王建國又從8瓣蛋裡各切了一小點勻到張大山,大家這才笑著領回自己半個蛋。

張大山捧著自己的雞蛋麵片湯,用力抿著唇,又是感動又是羞窘。

他來求醫的,還蹭人家一頓飯,這怎麼說得過去啊。

林雪君似乎察覺了他的情緒,幸福地嚼過雞蛋,吞咽後問張大山:“那大山叔你還怪不怪我治好老是追大貓的黑狗了?”

說罷,她指了指還在院外杖子外攀著的大狗——大黑老是將大貓追得上躥下跳嗚嗚叫,但大貓動手術的時候,它還真的全程守在外麵。雖然什麼忙都沒幫上吧,看起來倒也挺忙挺累的。

“不怪了。”一向冷漠少言的大叔忽然扭捏起來。

“那以後見麵,咱得打招呼。不然我哥看見了還以為我在生產隊不招人待見呢。”林雪君含著笑看他,將大叔說得一張臉瞬間漲得發紫。

後悔,他後悔啊。

“招人待見呢!下次見麵你就瞅著吧,熱情得你受不住。”張大山羞愧地保證,倒也將另一層吃人家雞蛋湯的窘迫給忘了。

“哈哈哈。”

王建國夾起一顆糖蒜送入口中,一邊哢嚓哢嚓咬,一邊笑問:“咋地,大山叔還想磕一個啊?”

“閉上你的嘴,吃就得了。”張大山不好意思凶林雪君了,但對彆人還是不客氣的。

“哈哈哈哈。”

“哈哈……”

桌上響起一陣笑聲。

飯後,大貓也從麻醉狀態恢複,躺在那兒疼得直哼哼。

衣秀玉和阿木古楞給它喂過藥,就讓張大山抱回家了。

一群人累得全上了炕,男生一邊女生一邊,各靠著牆相對著無言。

屁股底下大火炕溫溫的,烘得幾人昏昏欲睡。

穆俊卿第一個跳下炕,跺腳跳了跳,“走吧,天都快亮了,各自回去睡上一覺吧。”

阿木古楞和王建國幾人這才依次下炕,王英迷迷糊糊地道:“我要在這兒睡了。”

“林大哥去我們屋睡吧,咱們幾個老爺們擠一擠。”穆俊卿將林雪鬆的鞋踢到炕邊,笑著安排。

“好。”林雪鬆應聲下炕。

林雪君轉身也要下炕送他們出門,林雪鬆卻按住她肩膀,“你彆下炕了,做完手術累夠嗆,直接睡吧。”

“不送了?”林雪君盤膝轉過來麵向大哥而坐。

“不送了。”林雪鬆拍拍她頭頂。

“明天大哥要坐車回北京了,今晚居然還拉著你陪我做手術。”林雪君拉住大哥的衣服,還有點不舍得讓他走,“就以一場血淋淋的手術,送彆親愛的大哥吧。”

“哈哈,這什麼兄妹情深。”王建國噗一聲笑出來。

“可真是好妹妹。”林雪鬆笑著不由得捏了捏她臉。

“明天你出發前一定叫醒我,我騎馬送你一段。”林雪君轉頭又喊阿木古楞幫她擰好鬨鈴。

“行。”林雪鬆點頭,伸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下,再次溫柔地摸摸她頭頂,“睡吧,走了。”

“嗯,明天見。”

“現在已經是‘明天’了,早上見吧。”

“早上見。”林雪君目送著大哥跟著其他人出門,這才閉上眼睛往後一倒。

衣秀玉托抱住她,扶著她腦袋將她推正了,枕上枕頭,又幫她扯上被子拍拍她肩膀哄她睡。

窗口忽然又現出林雪鬆的身影,他朝著衣秀玉做出個‘噓’的手勢,接著探臂偷走了林雪君的鬨鐘。

月色沉沉,淩晨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靜的時刻。

知青們同林雪鬆並肩走向他們新搬的土坯房,披星戴月,耳邊忽然響起不知那隻夜貓子發出的怪笑般叫聲。

“全駐地最小心眼的人,現在也是林獸醫的好叔叔了。”穆俊卿抬頭朝附近的樹枝打量,並未瞧見有夜貓子的身影。

因為自己踹瘸的狗被林雪君治好,就生林雪君的氣,不跟林雪君講話,可不就是全駐地最小心眼的人嘛。

“林小梅的力量籠罩這片天地,全駐地無一幸免。”隔著兩人的王建國探頭朝林雪鬆望過去,笑著總結。

“哈哈哈。”

林雪鬆的笑聲與後山鬼叫的夜貓子相和,使得那詭異的咯咯聲都顯得親切溫柔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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