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之行,那陰沉的臉色,恐怕比現在的夜幕還要灰暗幾分。隱隱約約之間,薑皖隻覺得毛骨悚然,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薑皖目光惶恐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才顫抖著唇齒,又忙不停的與旁邊的大臣隔開了一小段距離。哆嗦著嘴巴,“你,你聽我說。”“你先下去。”男人沒有等她說完,反倒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大臣身上。聽聞此言,大臣略顯糾結,不過站在這裡又怕橫生事故,隻能夠乖乖退下。這偌大的門口就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氣氛凝重得,幾乎都能讓人窒息。薑皖深深的吸了口氣,生怕自己會因為這被人盯著而憋死。又忍不住扭捏著問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都還沒有睡?”聽聞此言,陸之行卻覺得可笑之極,“要不是我半晚上去找你,還真不知道,你跑去和彆人私會了呢。可以呀你,真的是死心不改!”鬼知道,當得知薑皖消失的時候,他心裡有多緊張。可鬼又知道,這剛踏入門口,就給他送來了這麼大個驚喜!此刻,陸之行當真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表演戲法的跳梁小醜,在女人的麵前顯得格外的可笑,自己的一腔真心,當真就是在喂狗呀!薑皖聽到他這番話,既然是誤會到了深處,連忙跟著搖頭晃腦,努力的想要替自己解釋,“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我了,其實我們是!”薑皖一邊說,可是又不能將方恒道士的事情告訴他,畢竟當初一起逃亡,方恒還是待罪之身。這話卡到喉嚨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陸之行冷漠的笑聲,再一次在寂寥無聲的夜空中響起,格外的刺耳,格外的滲人,聽得人頭皮發麻,心中打顫。也不等他多說些啥,忽然一隻手,直接冷冷的拽住了薑皖的手腕。將女人連拖帶拽,拉入了庭院之中的一處池塘旁邊。薑皖心生惶恐,愈發得恍然無措,連忙跟著一邊掙紮一邊大叫,“你想要乾什麼?趕緊放開我!”女人的聲音如雷貫耳,帶著幾分惶恐的味道,可儘管有人聽見,也不敢多加造次。這轉眼之間,陸誌行緊緊拽著她,停留在池塘的旁邊。這才又緊咬著牙關,帶著心中無儘的變態分子,直接說道:“你不是這麼喜歡和彆人在一起,現在我就淹死你,然後再淹死他,回頭將你們兩個的骨灰合葬在一起!”說著,也不管對方在支支吾吾說些什麼,這另一隻空著的手,直接死死地摁住薑皖的後腦勺,冷不防的將她撲通一下摁在水裡。“嗯,救,救命啊!我真的沒有,沒有背叛你!”薑皖這聲音斷斷續續連續喝了好幾口水,雙手不斷的撲棱著,可是越是掙紮,對方卻顯得愈發用力。陸之行沒有半分鬆懈的態度,那冷漠犀利的臉色,似乎是想要將女人直接處死在這個地方。“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現在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做死亡的滋味!”男人越說越得勁,手中的力度不斷加大,恨不得將女人的腦袋都陷入了淤泥之中。薑皖不知喝了多少口水,我感覺這撲騰的力氣逐漸用完,鼻子就堵的不像話。陸之行發現不對勁,連忙一把將她給提了起來。一瞬間的功夫,如同出水芙蓉。薑皖接觸到新空氣,貪婪的大口喘著粗氣,跟著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與胸腔發聲了共鳴。“咳咳咳……”薑皖聲音不絕於耳,聽得陸之行,心情複雜。突然一把將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這才又冷漠的瞪了她一眼,“今天就當是給你個教訓,本王暫時留你一條狗命,今日後果為戒!”說著,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女人匍匐在地,已然濕透了半邊的身子。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陸之行中是又愛又恨。深深的吸了口氣,大袖一揮,丟下這番狠話,毫不留情的直接轉頭就走。薑皖這蜷縮著雙腿跪在原地,此刻隻覺得慘兮兮。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眼淚和水珠混合在一起,一時間倒是讓人賭錢分不清了。“嗬嗬,陸之行,在你的眼裡,我當真就是那種不會安分守己的壞女人嗎?”薑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就像是生離死彆,痛不欲生。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晚涼風蕭瑟,吹的本就已經濕漉漉的女人愈發的身子抖擻。薑皖今這才咬緊牙關,挺著一口氣,搖搖晃晃的帶著沉重的身軀,一路回到了房間。一處假山之後,陸之行看著他那頹廢的模樣,此刻蜷縮緊的拳頭,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石頭之上。“該死,為什麼明明恨卻又舍不得,明明愛又得不到。陸之行,你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想著,陸之行仰望天空那四十五度角,帶著幾分愁眉不展。等到天色大亮,薑皖被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值得慶幸的是,精神還算不錯,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身子受損。這剛剛梳洗完畢,卻聽外麵傳來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夫人,王爺讓您收拾準備一下,說的是今日要進宮麵聖。”聽聞此言,薑皖身子微微一抖,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糾結和惶恐,低垂著腦袋,反倒是陷入了一番沉思,“要進宮麵聖嗎……”帶著內心的複雜情緒,薑皖還是衝著外麵應了一句,“我知道了,稍等一下。”簡單的梳妝打扮之後,連早飯都來不及吃,陸之前就已經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一看到女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來,卻沒來由的多了幾分唾棄,“這大早上的,你是在裡麵繡花嗎,難道要皇上也等你!”聲色俱厲的聲音,薑皖已經沒有心思再多言反駁,隻是低垂眼眸道歉一句,“對不起,我們趕緊走吧。”說著,跨上了轎子。隨著轎子緩緩行動,帶幾分顛簸的感覺。薑皖一隻手撐在腦袋上,另一隻手卻忍不住掀開窗戶簾子,眺望外麵的光景。那天高海闊,野草叢生卻充斥著自由的氣息,如今這馬車,反倒是像一個囚籠。薑皖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之間目光一凝,“我絕對不能再這樣呆下去了,否則遲早都會死在這裡的!”想著,這突然調整一下麵部神色,整張臉變得扭曲起來,又連忙跟著敲了敲馬車。聞言,陸之行忍不住轉頭看去,這才一隻手伸了出來,隊伍驟然停下,又不耐煩的問道:“什麼事情?”薑皖掀開簾子,小小的探出一個腦袋,略顯的憔悴的麵孔,言語中也帶著幾分嬌羞,“我,我肚子疼,能不能去方便一下?”嬌滴滴的聲音,哪裡有讓人拒絕的道理?陸之行略帶幾分疑慮,不過最終還是大手一揮,“趕緊去!”聞言,薑皖不多做猶豫,忙不停的惶恐下了車子,就跟著踱著腳步,跑到一處大山後麵。偶爾回過頭去看陸之行的目光,從未已開過半分。隻能裝模作樣捂著肚子,一路繞到了山後,徹底的確定對方看不見。陸之行這塊上馬匹之間,心中卻多了幾分糾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歡歡,“你去看著她。”這個歡歡來曆倒是不小,還是那秋水父母特地塞到陸之行身邊的,目的不為其他,就隻是為了監視這個男人!不過,第一是對他們有愧在先,第二對方全是不小,所以這個丫鬟,儘管再不情願,也隻能夠被迫接受。歡歡點了點頭,忙不停有力的腳步,順著剛才薑皖離開的方向一路前行。可是攥在袖子裡的一把刀子,此刻卻顯得有些蠢蠢欲動,止不住的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居然敢對咱們小姐暗下毒手,這一次你死定了,哼哼!”可是正當女人得意之時,卻發現原本應該在這裡出恭的薑皖,卻依然是跑到了老遠的地方。歡歡眉頭一蹙,瞬間恍然大悟,“糟糕,這個女人居然想跑路,真是不知死活!”帶著幾分諷刺的態度,歡歡毫不猶豫,直接快步的朝她衝了過去。畢竟也是一個練家子,會輕功的人,總比薑皖一個柔弱女子來得要強!這畫麵一轉,女人縱身一躍,直接一個空翻就落到了薑皖的麵前,完美而穩妥。薑皖不由得眉頭微蹙,多了幾分不悅之色,才瞪了她一眼,“你來乾什麼?”早就知道這婚不是什麼善茬,如今隻怕是,計劃的逃跑,並沒有想象中這麼容易。聞言,歡歡卻突然抽出袖子間的刀子,直接跟著冷笑一聲。帶著幾分玩味的態度看著她,“我可是受過夫人交代,像你這種謀殺小姐,勾引她未婚夫的賤女人,是不能夠活著回去的!”說著,一把刀就直接要砸向她。薑皖心生惶恐之時眼疾手快,忙不停一個側身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反手一擰。本是化身為刺客的歡歡,此刻卻直接被女人一係列操作,給弄傷了胳膊。“你!你會武功!”歡歡惶恐之餘,一隻手捂著手臂,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