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見陸之行同意,捏起一根銀針在蠱蟲身上一紮,那殷紅沉睡的蟲子立刻開始在那小盒子裡開始蜿蜒蜷曲。白薇在陸之夜手上劃開一道口子,又把蠱蟲放在傷口處,那小蟲子將傷口外的血液吸食乾淨隨後鑽進了陸之夜體內。
薑皖屏著呼吸看著陸之夜,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依稀可見那蠱蟲在陸之夜身體裡梭遊的痕跡,半個時辰之後,那蠱蟲又從傷口處鑽出,隻是已經變成了黧黑之色,在地上抖動幾下,便沒有了生息,死去了。
“大約明日就可以醒來了。”白薇重新探看了一番後驚喜地說。
“這小蟲子還真有好處呢。”薑皖承認,直到現在她才相信白薇的話。
清晨的陽光照進大殿,細細的灰塵粉末在光線隧道裡沉浮。
陸之夜睜開眼睛,抬起沉重的眼皮,他,好似夢到白薇了,也夢到了皇弟和薑皖。
“水……”嗓子疼的厲害,渾身就像是散了架的疼,每一條血管都像是爆開過然後又被縫合起來一樣。
白薇聽得聲響,忙端過一碗清水,走到床邊,“來,喝水。”
陸之夜眼皮仍舊沒有完全睜開,甘甜的水潤口入肚之後,陸之夜才像是真的活過來一般,入眼是雪白的衣衫,他抬起頭,隻見白薇眼裡含著晶亮亮的淚水,噙著笑意望著他。
“白……薇。”陸之夜的嗓子啞得厲害,神情激動。
“我是在做夢吧?這個夢可真長啊。”陸之夜閉上眼睛喃喃道。
“不是夢,是真的。”白薇輕聲說。
陸之夜眼睛猛然睜開,他緊緊盯著白薇,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真的?”
“皇兄,我
們都回來了。”陸之行從一旁走來說。
陸之夜要掙紮著坐起來,被白薇按住。
“你們是何時回來的?”見到三人,陸之夜臉上的蒼白虛弱之色好似被衝弱,“想來,我的病也是多虧了你們吧?”
薑皖努努嘴,“白神醫在這呢,你的病還能不好?說起來啊,還是多虧了你的病,我們才能進宮呢!”
白薇的手牽著陸之夜的,陸之夜看著白薇,感受著她手裡的溫度,緊緊反握住,“你……如何肯來了?”
薑皖看著濃情蜜意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的樣子,再一次拉著陸之行出了屋子,王守義遠遠站著,看著兩人臉上欣喜的神色,便快步走來,到了眼前卻又有些躊躇,最終還是斂了神色換了稱呼說:“二位,辛苦了,皇上他?”
陸之行看著這位也曾侍奉過自己的老人,神色觸動,“皇上已經醒了,勞煩公公吩咐下去,讓禦膳房裡做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粥送來。”
王守義聽了,蒼老的臉上閃過抑製不住的欣喜,“老奴這就去這就去!”
寢殿內,陸之夜半倚著床欄,眼睛好似看不夠一樣一直流連在白薇臉上,饒是高冷傲然的毒寒宮宮主,麵對著這麼熱切深情的目光,也抵不過羞澀使然,雙頰迅速飛上了一抹酡紅。
“我以為,我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陸之夜將白薇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白薇乾脆把另一隻手覆上他另一側臉上,雙手捧著陸之夜的臉,“我再不來啊,你這條命也要被折騰死了,你說,你這些日子是怎麼折磨自己的?生生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
“不過是看奏折看得晚了一些。”在白薇麵前,陸之夜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白薇,你這次來……會待多久?”陸之夜小心翼翼地問。
“那你想要我待多久?”白薇笑吟吟靠近陸之夜,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
“我自然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是我也知道,你非是金絲雀,又怎肯留在這裡?”陸之夜臉上是糾結痛苦的神色,陸之行已經放棄皇位歸於江湖了,他不能了。
“你怎知我不肯?”白薇靠在陸之夜懷裡,“若是不肯,我怎會前來?”
一瞬間的驚愕,隨後是如浪如潮的狂喜,陸之夜的手撫上白薇的後背,感受著她的溫度聞聲說:“故夢成真,薇薇,我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真的好高興。”
“二人可是說完話了?我們可是要進來了呢!”薑皖端著王守義送來的粥和小菜站在門口伸出頭來笑嘻嘻地說。
白薇忙從陸之夜懷裡出來,“你要進來誰還能攔住你!”
薑皖腳步輕快走進來,身後跟著陸之行。
“這是禦膳房做的,趁熱吃了吧,瞧你這些日子瘦的。”薑皖乾脆利落地擺好小桌子又把吃食放上去。
陸之夜端起粥,隨口問道:“你們此行可是順利?”
陸之行坐在一旁,麵色有些深沉,“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倒是不少,皇兄,大魏上下,積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