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話宛如晴天霹靂,一下子砸在了陸之行的頭上。
他的皖皖,得了時疫!
眾人聽了,也是覺得像是當頭一棒,好好的,怎麼就得了時疫?
“怎麼可能?主子一向謹慎,措施做的如此好,怎麼就會染上了時疫呢?白薇姑娘你是不是診錯了?”桃依簡直是不敢相信。
若是換做平時,白薇肯定會生氣,這是明晃晃地質疑她,可是現在,她顧不上這些,解釋說,“不會錯,皖皖的確是時疫,隻是說來也奇怪,皖皖的脈象乍一把還真看不出來什麼,看上去正常,實則非常嚴重。”
陸之行聽了皺眉,“城裡其他人也是這般嗎?”
白薇搖頭,“從來沒有。”
那如何隻有薑皖會這樣呢?
白薇繼續說,“皖皖的脈象換做一般人,隻能診斷出她沒病,也就是說,虛假的脈象掩住了真相!”
“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陸之行覺得這事情恐怕另有隱情。
“我隻見過一種,叫息脈散,吃了這種藥,不管是什麼病,脈象都顯示正常,且其他症狀一時間也不會顯現出來,若是其他病還好,皖皖得的可是時疫,若是被這脈象混淆了,錯過了治療時機,可是必死無疑的!”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這人是要置薑皖於死地啊!
陸之行聽了,隻覺得頭一陣眩暈,竟然又有人來害皖皖!可是陸之行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會有誰來害她。
“有人故意下藥,會是誰呢?誰能這麼狠毒?”黎疏皺著眉頭。
“薑皖最近做的可都是一些治病救人的好事啊,不應該得罪人!”二皇子說。
“難不成是今日那些鬨事的刁民?有人不死心,混進來害了皖皖。”白薇嘴裡這刁民二字是改不了的了。
陸之行搖搖頭,“不至於,今日府裡盯的嚴,沒有那麼容易混進來。”
白薇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原因,在這裡於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人就這麼倒下了,她心裡的滋味簡直是太難受。
“我去給皖皖煎藥,不能再耽擱了,你們一定要調查好,找出這個凶手,將他千刀萬剮!”說罷,白薇大步走出去。
看著薑皖毫無血色的臉,陸之行隻願現在受苦的是自己,薑皖如此,如同在他心尖上割下了一塊肉來。
隻是現下傷心無益,重要的是要找出害她的人來。
“皖皖中午之前一直和誰在一起?”陸之行問。
“中午下雨之前是和我。”桃依說。
陸之行點頭,“和你分開之後,正巧我去找她,之後直到她暈倒又喝完藥都是和我在一起的,這中間未曾見到過任何的旁的有疑之人。”
桃依仔細回憶,“上午也未曾見到可疑的旁人。”
“那事情就出在我們都離開的時候了。”
“想來在外麵不會有人作怪,隻能是回到府裡等我們放鬆了警惕的時候,那人才下手。”二皇子分析,原來此處的危險不亞於皇宮之中。
陸之行理了理思緒,“皖皖體內有息脈散,總得有人喂給她。”
黎疏想了想,“可是咱們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我們為何沒事!”
二皇
子脫口而出,“那就是吃了咱們沒有吃過的東西唄!”此言一出,屋子裡頓時沒有了聲響,連二皇子也愣住了。
旁人沒有吃過的?那就是陸之行每日給薑皖熬的藥了。
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陸之行身上,陸之行自己也想到了,他轉頭看著仍在一旁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碗,眼裡的痛惜之意頗顯。
難道……
“從食材到熬製,直到喂給皖皖,都是我親力親為……”陸之行喃喃。
若真是這個的問題,那就是他親手讓皖皖變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眾人心裡也明白,陸之行不可能做,怕就怕,有人借刀殺人。
忍著悲痛,陸之行吩咐,“黎疏,你去查一查,近來府裡有沒有招進新人來,府裡之前的人都是經過篩選的,不會有誤,若是有新人進來,嚴查!”
黎疏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桃依,你再去把白薇請來,讓她看看這碗有沒有問題。”
片刻之後,白薇折返,她看著那絲毫沒有什麼特色的白瓷碗,“這倒是一個高明的法子。”說罷,自己徑直拿起那碗,“我得回去看看。”絲毫不拖泥帶水,白薇人走聲落。
陸之行的心,如同窗外的夜,一點一點暗下去。
薑皖的氣息微弱,陸之行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深入到他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