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都怪你!桃花鎮沒有這個風俗!”
“人死了你也不讓他們清淨!”
“瞎折騰!”
“……”
周文淵聽的戰戰兢兢,哎呦,這些刁……不是,這些百姓喲,自尋死路嗎?
白薇等人已經氣的不行,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忘恩負義的一群人,真是不該拚死拚活的救他們,昨天還一口一個仙女的稱呼她們,今天就來這麼吵鬨。
人心啊,難測!
薑府的家丁也都憤憤不平,一個一個拿著各種東西防備著,唯有綴玉,臉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看著這些鬨事的人,心裡痛快不已,鬨吧,使勁鬨,最好把這薑府掀翻了,把薑皖這個賤人踩死。
怪不得一直不見陸之行前去熬補藥,原來這裡有更大的事情。
綴玉一副看熱鬨的樣子,躲在眾人後麵,要她去保護薑皖?嗬嗬,輪轉十生十世也絕無可能!
周文淵站出來,“各位!安靜!”
眾人依舊是舉著手討要說法,亂哄哄的,周文淵的話絲毫沒有起作用,被憤怒激起來的眾人一時間不會停下來。
“都給本官閉嘴!否則格殺勿論!”周文淵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句。
白薇挑眉,喲,這文縐縐的書呆子也有這麼剛氣的一麵。
眾人聽了周文淵的話,雖然還有一兩聲異議,但也到底是安靜下來。
周文淵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剛剛這一吼,他嗓子倒是有些受不了,疼癢的緊。
“各位,現在是非常之期,本官知道,桃花鎮
素來敬重逝者,講究入土為安,可是現在若是把這些腐爛的屍體再埋進土裡,那後果大家想過沒有?”
“那也不行!”人群中還有有人喊了一句。
二皇子一副放蕩不羈之態,他搖搖晃晃閃到眾人麵前,“喲,現在知道尊敬逝者了?我怎麼記得時疫爆發之時,有人不惜把病人扔到街上不管死活呢?現在再說這些,真是不知羞恥!得,你們不是要埋嗎?那埋吧,你們自己去送死,誰都救不了。”
桃依也站出來,“一群沒有良心的,要不是我們,你們還能站在這裡大呼小叫?隻怕,不是餓死就是病死了,隻不準也被燒了!”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無人敢站出來發聲。
薑皖走上前,“各位,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看著自己的親人被燒,之前我顧及你們的想法,想暫時留著屍體,再想辦法,可是如今陰雨連綿,屍體腐爛,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現在埋入土中,這些病氣依舊會散發出來,在空氣中,水源中,逝者已去,難道我們這些生者還要跟著去嗎?”
說完,薑皖隻覺著腳下虛浮,麵前的人影重疊幾層,她頭疼欲裂,一個不穩,就要跌倒。
陸之行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了薑皖,“皖皖,你怎麼了?”
“主子!”桃依和黎疏也急忙上前。
外麵的百姓見狀,也頓時沒有了囂張氣焰,心裡一個個都害怕的不行,鬨歸鬨,薑府這些日子做的事情也都看在眼裡,平心而論,若是真把薑府的人氣走了,吃虧的還是他們,而且剛剛薑皖等人的話沒有錯。
薑皖隻覺著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疲倦的很,她聲音微弱,“難受的厲害。”
陸之行抱起薑皖,即刻往回走,白薇緊緊跟上。
陸之行輕輕把薑皖放到床上,摘下她臉上的白巾,薑皖的倦容一下子映入眼中,陸之行握著她的手,“皖皖。”
白薇探看一番後說,“皖皖是過度勞累了,這些天這麼個忙法,你身子本來就沒有調養好,現下這麼乾,肯定受不了,依我看,不必管那些人死活。”白薇想起來仍舊氣憤的不行。
薑皖虛弱的笑了笑,“你這是氣話,真要是看著他們慢慢病死,你心裡不難受?”
白薇轉過頭,“以前的我絕對不會難受。”
“是啊,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你,現在的白薇,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嗎?”薑皖忍不住笑著說。
白薇呼出一口氣,不再言語。
陸之行突然記起,他今日還沒有給薑皖熬藥補,“皖皖,我去給你熬藥補,若是早些喝上,指不定也不會這麼虛弱,等我。”說罷,陸之行匆匆前去。
白薇看著陸之行步履匆匆的樣子,“瞧瞧,有個心疼你的人多好,熬藥都得親自來。”
薑皖虛弱的閉上眼睛,臉上的幸福笑意卻是不減。
陸之行此次熬藥雖然匆忙,但是仍舊細心的做著,隻是,再細心,也敵不過蓄意已久的算計。
藥熬好之後,陸之行依舊拿起架子上的碗,將熬好的藥汁倒入,碗壁上的粉末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