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東冷眼旁觀,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麼乾。
但是,他在陝北待了一陣兒就知道,開油的事情帶來了財富,但同樣也帶來了紛爭,將這邊弄得烏煙瘴氣。
人都掉進了錢眼裡,心也比以前更大、更狠!
你要不狠一點,就注定會被人欺負,今天這種事情,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接下來可是想在這邊拿下至少上百塊毛油地的,要是這樣紛爭時不時的來一次,那他要不要做生意?
再說了,他注定無法在這邊久待,且馬上就要回去一趟,不留下一點威名,何以鎮住屑小?
孫永強此人辦正事是可以、處理政府的關係也不成問題,但麵對社會上的紛爭,就顯得難堪大用。
這一點,李亞東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他今日之舉,不光是為了解決此事,也是為了殺雞儆猴,讓當地的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二流子、刺頭們明白:他,十分不好招惹。
而且客觀來講,他也完全有理由這樣乾。
他不欠吳老大任何東西——這個對方打官司他都不怕。所以,既然如此,你帶著人,手持器·械,來我私人承包的毛油地上滋事,算什麼個意思?
斷你丫的一條腿,稍加懲戒,又有何妨?
即便傳出去,他也占儘道理。
這其實跟有人拿著家夥事兒衝到你家耀武揚威是一樣的道理。
打了,也是白打。
“你……真敢!”吳老大癱軟在地上,一隻手扶著根本不聽使喚的左腿,黝黑的額頭上青筋暴露、汗流不止,惡狠狠地望著李亞東,咬牙切齒地說。
“笑話,我有什麼不敢的?”李亞東嗤笑一聲道:“我現在都敢報個警,你信不?”
說著,在現場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他踱步來到猛虎大帥旁,打開車門,從裡麵拿出摩托羅拉,直接一通電話撥了出去。
“喂,110嗎,我報警,這邊有人械·鬥,兩人斷了腿,是的,你們最好馬上過來一趟。地點?地點是狗頭嶺,雲霧村後麵的毛油地上麵……”
靜!
現場一片安靜,落針可聞,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搞不清這是什麼套路。
把人腿給打折了,然後自己報警?
投案自首嗎?
包括吳老大和在那邊直唆涼氣的楊誌鋒也一樣,相視一望後,都從對方眸子裡看出深深的疑惑,也有幾分駭然。
該報警的……不應該是他們嗎?
李亞東將倆人的表情儘收眼底後,抬頭望天,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還能說啥呢?
兩個法盲!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這種偏遠小縣城裡的居民,特彆是在這個教育匱乏的年代,有多懂法,也不大可能。
李亞東自己就是從小縣城裡出來的,很清楚政府在處理打架鬥毆這種小事情時的辦事方式,通常來講,不外乎四個字——照顧弱者。
兩方人馬打架,吃虧的一方就得點好處,下手的一方就損失點利益。
如此一來,大家基本都能接受,事情也就能夠很好地解決。
否則你硬要上綱上線,依法追究責任的話,那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且最後的結果他們還不一定能接受。
想必此刻吳老大和楊誌鋒倆人心裡就是這樣想的,自己動手打人,理應占據所有責任。
但李亞東可不這樣想,而且,法律也不是這樣規定的。
我國法律明確規定: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眼下這塊毛油地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丫的手持·器·械,聚眾過來鬨事,這不是擺明地欠收拾嗎?
倆人癱坐記在地上不再說話,雖然一人斷腿,一人斷手,但齊家兄弟下手利落,不是那種粉碎性的傷害,所以暫且還能忍耐得住,有點翹首以盼的意思。
至於其他人,隻要不傻,就知道趕緊找個地方把手裡的家夥事兒藏起來,孫永強和鋼蛋他們是這樣做的,對方人馬也一樣。
好歹沒人跑路,也算有點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