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是他提過來的,好像很沉的樣子,看他一隻手提得挺吃力的。”
“喂!”李亞東喊了一聲。
然而,對方半點反應沒有,睡得死沉死沉的。
“這怕是有好幾天沒睡覺了吧。”蔣騰飛說。
“怕真是。”李亞東點頭。
有意讓對方睡一陣兒吧,但他大老遠的趕過來,也不是什麼閒人,總不能在這裡一直乾等著吧?
於是便繞著沙發打量起來,想通過手臂與臉的縫隙間,一窺廬山真麵露,搞清對方到底什麼來路。
“咦?”
可看著看著,李亞東越發感覺……這個身板、這個後腦殼、這個隻露出一絲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啊!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像是哪位許久未曾謀麵的故人一樣。
腦子裡捋了又捋,如同一部人形識彆機器一樣,將眼前的細節與資料庫裡的儲備一一比對,好半晌後,李亞東猛地眼前一亮。
驚呼道:“馬支書?!”
“誒!在,在呢,是不是姓謝的又來了?”
李亞東這麼一喊,比剛才那句“喂”有用得多,對方立馬就醒了。隻是頭還沒抬起來,突然冒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敢情還在做夢一樣。
等到對方睡眼朦朧地抬起頭,李亞東定眼一看,發現自己確實沒認錯人。
當真是大龍村的馬支書無疑。
他怎麼都沒想到啊,遠在陝北黃土大山中的馬支書,竟會突然出現在首都,還找到了他的公司。
“李老師,我可算找到你了!”馬支書眸子裡的準星剛對齊,突然發現身前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瞅,可不就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想要找尋的對象嗎?
頓時狂喜不止,噌地一下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表情顯得十分激動。
“李老濕?”
一旁的蔣騰飛詫異,這是個什麼稱呼?
“小飛,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
“……哦。”蔣騰飛一臉悻悻,有意搞清東哥和這個土老鱉到底什麼關係,奈何,卻沒有機會。
等到蔣騰飛離開後,李亞東臉上才浮現出一抹同當年如出一轍的淳樸笑容。
“來,馬支書,先坐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與馬支書已經整整9年沒有見麵。
倆人的相識雖然有些偶然因素——應該是85年的時候,那年夏天,為了泡妞,李亞東跟隨蘇姑娘參加了北大詩社組織的社會實踐活動,跑到陝北山區找靈感,順便支教。但在那段時間裡,馬支書卻給予他和團隊成員們極大的幫助。
實事求是的說,若不是他,李亞東他們這群心比天高命不紙薄的大學生,隻怕很難周全的回歸校園。
他不就在那裡折了一條腿嗎?
如果不是馬支書幫襯,發動村民火急火燎地趕了幾十裡山路牛車,將他送往縣城醫院,他現在的腿腳能有這麼利索才怪。
後來他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隔著這麼遠的路,而且又都是險峻崎嶇的山路,馬支書依然隔三差五的來看他,雞蛋、老母雞,這些農家雖然不差,但在那個年代基本不會舍得吃的東西,可著實沒少往過送。
所以是的,對於馬支書,不說感恩吧,畢竟他也為大龍村做過不少實事,譬如開辟財路,教導孩子什麼的,但心裡始終有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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