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來了。”
李亞東和齊虎在廊道裡大約等一個小時,樓底下終於有了動靜。
一行六輛車,陣仗還真不小,四輛轎車,兩輛麵包車,其中有五輛是警車。
再說樓下停車場上。
周大光等人等了老半天,仇人沒等到,卻把公安給等來了,也是一陣無語。
周大光第一時間從車上下來,望向瞬間變得規矩不少的一幫馬仔說,“都彆怕,我們還什麼都沒乾,那幾個外地佬報警也沒用。”
聽他這麼一說後,一幫馬仔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不少。
也是習慣了,看見警車就犯慫。
周大光走到旁邊的空地上,口袋裡一包中華煙已經掏出來,原本慍怒的表情也很好收斂,換上了一張笑臉。
看到幾輛車停下,正準備上前散煙的時候,瞅著為首的那輛黑色桑塔納的車牌,感覺有些不對,這才反應過來。
“我去……這不是高縣長的專車嗎?他來乾嘛?”
高長雲和吳景泰倆人從桑塔納後排兩側,幾乎同時推門走下。
“大舅?”周大光更詫異了。
快步小跑上前。
嬉皮笑臉道:“大舅,高縣長,您二位怎麼有空跑到醫院來?”
高長雲看了他一眼,理都懶得理會,抬手指了指旁邊的三輛黃色麵包車,直接說道:“裡麵的人,一個不漏,全部拷了。”
身後的公安同誌會意,紛紛掏出銀白色的手銬,走上前去。
“啊?這……”周大光一看急了,連聲道:“不是啊高縣長,我們車停在這裡沒犯法吧,乾嘛上來就拷人呀?”
可高長雲會理會他嗎?
“啪!”一旁的吳景泰伸手就一耳光甩出去,直接給周大光打懵逼了。
“大舅,你這又是怎麼了,打我乾嘛?”
“我打你怎麼了,我還踢你,我踢死你個臭小子!”吳景泰也是搞急了眼,絲毫不顧形象,追著周大光就踹。
周大光自然不敢還手,一邊躲,一邊滿臉鬱悶的大喊道:“不是啊大舅,有話好說嘛,彆動手呀,我一幫小弟都看著呢。”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提起,吳景泰更是火冒三丈,彆看他五十多的年紀,腿腳還挺利索,周大光一路蝴蝶步走得挺好,還是被他結結實實地蹬了幾腳。
“讓你個臭小子不學好,學人家拉幫結派,禍害鄉裡。平時沒遇到狠茬,算你走運,這次踢到鐵板上,看誰還救得了你!”
周大光總算聽出一點道道,要不然腦子裡完全一片漿糊。
也不跑了,任吳景泰踹了幾腳,蹙眉問,“大舅,我攤上事了?”
他不反抗,吳景泰反而踢得沒勁了,剛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長歎口氣道:“你個混小子,何止是攤上事,捅了天大的簍子了!”
“啊?”周大光心說:不能夠吧,我今天還沒乾傷天害理的事情呢,寶貝車被撞凹了不說,自己也挨了一頓揍,這輩子都沒這麼慘過,他才是那個苦主啊!
“大舅,那三個外地佬來頭很大?”
他倒也不笨,瞬間揣測到點什麼。
“你說呢?沒看到高縣長都來了嘛,你知道我們剛才在乾嗎?過年臨時加班開中央指示大會,就為你這事兒,會議都停了!”
“中央指示大會……”周大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相信是真遇到狠人了。
“可大舅,我也沒乾嘛呀?對,我是想堵他們,但這不是還沒動手嘛。再說了,這事兒我也沒錯啊,是他們那個女的,先撞壞我的車,我下車跟他們評理,他們二話不說,還打我。你看我這身上,青一塊姿一塊的,這好幾千的貂皮大衣呢,毛都打掉了。”
“你是不是撞了那個姑娘?”吳景泰問。
“沒有啊!天地良心,真的不是我撞她,我開車從停車場出來,是她自己衝過來的。”
“那你是不是罵了其中一人的娘?”吳景泰又問。
“沒……好像是罵了一句。但他們把我幾十萬的車撞壞了,我也是一時生氣嘛,就罵了一句,這不就是口頭禪嘛,罵一句又不會掉塊肉。他們還打了我呢!”周大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道。
講道理,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有理。
可惜屁用沒有。
吳景泰顯得痛心疾首,指著旁邊被公安帶了手銬,正往警車上押的一幫不良青年說,“你這臭小子,平時儘跟這幫人混在一起,滿口臟話,說話不過腦子,這回是真的禍從口中了!”
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這幫不良青年隻是馬仔而已。
到底誰帶壞誰呢?
“不至於吧。”周大光不敢置信道:“我就罵一句他娘,怎麼的,他還能抓我坐牢啊?這事兒跑到法院也說不通啊!”
“抓你坐牢,坐牢算輕的!要這麼簡單就好了!”
“啊?”周大光一下給嚇到了,連聲問,“不是啊大舅,那幾個人啥來頭呀,還不能碰?”
“唉……”吳景泰長長的歎了口氣,“跟你說也說不清,反正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不能招惹的存在。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動你,話頭已經跟高縣長挑明了,如果我們縣政府不動,人家就直接派駐軍部隊出動。”
“啥……啥玩意兒?”周大光嚇得兩腿一哆嗦,差點沒直接尿了,連說話都不利索,“派……派部隊,來……來剿我?”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