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瑋嫻已於今早離開了京城,飛往羊城,李亞東帶著胡秀英一起去送的行,而他們幾人,也將於下午飛往香港。
現在隻剩一個問題需要解決——趙誌強。
四合院裡。
蔣騰飛帶了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阿姨,以及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年輕人。
這位阿姨看起來還挺靠譜的,隻是,這個凶神惡煞的小兄弟……
“啥來路?”李亞東把蔣騰飛拉到一旁,決定“資質審核”一下,總感覺不太行。
“東哥,這家夥外號我就不提了,有點嚇人,大名叫付東來。彆看長得凶,腦子亮堂,典型的膽大心細型。高中文化,能文能武,我這幾年結交的小兄弟裡麵,最靠得住的一個。”
“哦?”聽蔣騰飛這麼一說,李亞東上下瞅付東來一眼,把他喚了過來。
“東哥。”他嘿嘿笑道,一對小眼睛裡精光四溢——這就是傳說中的東哥啊,可算見到活的了。
如今的李亞東在五道口周邊一帶,近乎一個傳說,凡事跟他沾邊的人,這些年都發了,他就好像天神下凡、所向披靡,沒有他搞不定的事,也沒有他盤不活的人——草帽胡同的八大金剛、柳條胡同的齊家兄弟,這些過去都是什麼人?
窮得身上連一個鋼鏰都掏不出來、街坊鄰居表麵笑嗬嗬的對待,實則背地裡天天罵祖宗十八代。就這種原本注定要朝二流子方向發展的爛泥,硬是被他懟上了牆。
現在這十來人,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
個個家裡蓋了新房子,天天大魚大肉,走起路來都帶風,左右鄰裡都當菩薩一樣供著。
而這些人之所以能發達,全都是因為跟了一個好大哥——東哥。
不吹牛的說,在五道口的一幫小年輕們之中,誰如果說曾經有幸見過東哥,其他人都得刮不相看。不止如此,平時要真有什麼事杠上了,還得掂量掂量。
在他們心中,東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如今,這個神,就站在眼前。你說付東來能不激動嗎?
“東來是吧?”
“是,東哥。”付東來下意識地俯下身子——他生得高大,一米八五的個頭,總感覺讓東哥仰著頭跟自己說話,有些不太合適。
而這一個小細節,也令李亞東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確實有些細膩心思。
“具體事情小飛應該都跟你講過,說實話,挺操蛋的一個活兒,有把握勝任嗎?”
付東來看了他一眼,心說:東哥,您這是在開玩笑嗎?我老付家祖人保佑,才讓我有機會跟上您,彆說調教一個小孩子,都是貞潔烈婦,老子都能把調教成蕩·婦·***!
“那必須有把握!”付東來拍著胸口說道:“東哥,我也不說大話,給我一年時間,如果不能把您外甥培養成天天向上的好學生,我任憑您處置,斷胳膊斷腿,誰皺一下眉頭誰是孫子!”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打算用一年時間,來搏一個未來——作為飛哥的親信,關於東哥的事跡,他聽說不少,其中就有猛哥“臥底”飲料三廠的事情,同樣耗費了一年時間。不過,你再看看現在的猛哥。飛哥在王府井那邊替東哥乾大事業、造大樓,五道口的兩家公司,現在全由他說了算,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沒那麼誇張。”李亞東嗬嗬一笑,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倒還真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對方要的是什麼,對於人才,他向來不嫌多,倘若這小子真要這個本事,給他一個好前程又如何?
“就按你說的辦,一年時間,我會準時驗收。如果效果達到,你以後就去東方紅廣場那邊上班,如果沒達到,我也不要你的胳膊和腿,咱們就當沒認識過。如何?”
“好!”付東來重重地點頭。
中午新來的阿姨試了下手藝,給大家做了一頓飯,沒有什麼大花樣,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味道也還行,倒是正和李亞東的心意——他可不是準備給趙誌強找個保姆,好生伺候著,隻是單純的為了不讓他餓肚子、平時有乾淨衣服穿,僅此而已。
吃過飯後,一家人開始收拾行禮,準備去趕飛機。趙誌強這時才回過神兒來,大叫道:“家婆(方言)、四姨,你們都要走?”
“對呀,誌強啊,你家婆要去香港那邊的大醫院檢查身體,四姨得陪著去,你在這邊好好讀書,你小舅都安排好了,要聽話,彆再老是打架了。”李冬梅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還不留痕跡地往他褲兜裡塞了一張大團結——她剛才可聽見弟弟跟那個滿臉橫肉的小夥子說了,以後一天隻準給兩毛錢,多一分都不行。她知道自己這外甥被她姐慣壞了,這幾年家庭富裕了,平時一給就是好幾塊,怕他一時適應不了。
胡秀英也適時地走了過來,歎著氣道:“誌強啊,這裡吃喝不愁,得好好學習,彆恨你舅,他也是為你好,你以後會明白的。”
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老李家的人都很清楚。包括她在內,也確實覺得這個大外甥的性子有些毛病,所以也讚同兒子的做法。
“我不嘛,我不嘛,我也要跟你們去香港,我還以為你們都留在這兒呢,你們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趙誌強哪裡能聽得進去她倆的話,撒潑上吊著要跟她們一起走。
動靜兒鬨得不可謂不大,滿屋子人都被驚動了。
李亞東來到堂屋一看,那小子正耍賴一般的躺在地上不起來,兩隻腿還不停地蹬來蹬去,險些沒蹬到在旁邊好心勸說的他娘,不由一陣火大,正準備上前給他一腳的時候,已經有人搶了先。
付東來二話不說,走上前如同拎小雞一般,直接把趙誌強提到了院子裡。
“站好!”
他抖著一臉橫肉,如同怒目金剛一般,確實挺嚇人的,趙誌強有點被嚇住了,站在那兒一動不敢動,向胡秀英和李冬梅等人投來求救的目光。
“小東,這……”
“娘,你彆管,你越護著他,他越成不了氣。”
“唉……”胡秀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長歎口氣。
這時,付東來從兜裡掏出一根鐵鑰匙,在院裡的青石板上畫了一個圈,道:“我沒讓你出來,不準出來,聽到沒有。”
沒反應。
“嘭!”付東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音調升高幾分,“聽到沒有?!”
“嗚嗚嗚……”回答他的是一陣嚎啕大哭。
“停!我數三聲,立馬給我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