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一道聲音自店內響起,聲音一出,劉雲一怔,竟然壓住心中狂怒。
秦軒依舊牽著追雲駒,靜靜的望著劉雲等人。
“是何夕前輩!”周圍旁觀之人之中,不少人驚呼。
何夕望著劉雲,又望了望秦軒,她輕聲道:“劉雲師兄,這位道友既然能一掌破你護體真元,連帶你身後的那兩位師兄都難以承受其餘力,你真要動手麼?”
聲音起,劉雲麵色驟變,瞳孔微縮。
他漸漸冷靜下來,但那雙眸子,卻死死的盯著秦軒,充滿怨毒。
何夕轉頭,望著秦軒,“道友,劉雲師兄隻是想與道友商議,道友又何必動手傷人?若非那荒寶樓追雲駒皆被買走,我等也不可能與道友為難。”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何夕,眉頭輕皺。
他緩緩吐出四字!
“與我何乾?”
荒寶樓追雲駒皆被買走,與他有半分關係?
這三人打算以勢壓塌,強買追雲駒,自取其辱罷了。
何夕麵色微變,壓下心中不快。
“何夕勸道友,還是快些離去吧!你在這赤土城動手,赤土城城主親至,恐怕就算道友身後有所依仗,也自要吃虧的。”
秦軒望著何夕,不由輕輕一笑。
“那又如何?”
“化神修士罷了!”
霎那間,不論是劉雲,還是何夕,乃至周圍的修士,麵色皆是驟變。
化神修士罷了?
此人竟敢輕視化神大修士?這人瘋了吧?
何夕也是難以置信的望著秦軒,她看秦軒骨齡也就百歲出頭,如此縱然是大宗弟子也不可能入化神境。
何夕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卻被秦軒聲音打斷。
“此三人欲強買我這追雲駒,我本以為若他們三人不知死活,恰好殺之,取青河輦與追雲駒代步!”
秦軒眸光平靜,毫不在意劉雲等人麵色驟變的神情。
也不在乎,他的這番話語落在眾人耳中引起何等驚駭。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何夕,“看樣子,人,我殺不得了!”
“不過此三人得罪於我,我自取三匹追雲駒,一架青河輦作為賠罪,你覺得如何?”秦軒輕輕一笑。
“你莫要欺人太甚!”
縱然是劉雲強壓怒意,此刻卻也不由怒嗆出聲。
將他打成這樣,竟然還想讓他拿出一架青河輦與三匹追雲駒賠罪?
這家夥簡直太猖狂了,一個百餘歲的修士罷了,竟敢如此?
何夕更是麵色微變,她望著秦軒,望著秦軒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心神微震,足足沉默片刻後,這才開口。
“好!”
“何夕師妹!”
“不可啊!”
劉雲等三人皆是麵色驟變,劉雲更是聲音模糊喝道:“我就不信,此人真敢殺我不成,我師尊雖不是什麼大修士,卻也是化神境,青河宗更不是誰人都可欺辱。”
“閉嘴!”何夕驟然一聲輕喝,眸光之中有淡淡光芒一閃而逝。
一股氣勢驟然起,驟然滅。
秦軒不由眸光微頓,金丹上品?
這名為何夕的女子,骨齡不過剛剛過百,竟然有金丹上品的修為?
想當初入地球的七宗修士,也不過百餘歲金丹大成。
但那七宗,可大多數都是三品宗門,青河宗不過是六品宗門罷了。
劉雲等人更是在何夕氣勢之中一滯,隨後,何夕便轉頭,對著秦軒淡笑道:“我自會將青河輦與那追雲駒在赤土城南門等候道友!”
她說完,便轉身,眸光微冷的望了一眼劉雲等人。
“莫要再給青河宗丟人!”
僅僅撇下一句話,她便離去了。
隻留下劉雲等人滿麵憤怒,不甘,最後,三人卻唯有忍氣吞聲。
何夕雖然後入青河內宗,但天資與師承皆比他們三人強大,更是金丹上品的修士。
何夕的告誡,他們自當不敢不從。
劉雲眸光之中儘是怨恨,他望著秦軒,深吸一口氣,死死的瞪著秦軒。
“風水輪流轉,可否敢問一句道友名諱!”
“今天這個仇,我劉雲自記在心中!”
劉雲說著,又不由冷哼一聲,“若道友不敢,便當我沒說!”
秦軒不由啞然失笑,眼中依舊淡然如初。
他牽著追雲駒,自向赤土城南門走去。
“寒風宗!”
秦軒說著,聲音悠悠傳來。
他腦海中閃過前世萬古前,自在那山中揮汗砍柴的歲月。
“雜役弟子!”
“秦軒!”
雜役弟子!?
眾人,近乎皆是膛目結舌。
他們之中大多不知寒風宗之名,但雜役弟子四字,卻讓他們震撼。
區區雜役弟子便敢如此張狂?
“寒風宗,究竟是幾品宗門啊?”
自這不知誰的喃喃自語中,劉雲的表情愈加猙獰。
“秦軒!”
他若信那雜役弟子四字才是真正見鬼了,寒風宗三字,他更是耳熟。
對方自詡雜役弟子,無疑是在羞辱他。
他堂堂青河宗內宗弟子,竟還不如一個雜役。
……
赤土城南門,秦軒牽著追雲駒而行。
他走在這赤土城內,前世他曾不知來過多少次。
當年他自傳送陣在北荒,饑寒困苦,難承受此星辰壓力。
最後,他得一名寒風宗弟子所救,入寒風宗為雜役。
十年砍柴,自得砍柴劍意。
秦軒眸光滄桑,如今,寒風宗應覆滅七十餘年了。
想這北荒,宗門起滅若浮雲,寒風宗,早已經消散在歲月之中。
帶著一絲唏噓,秦軒看到了那赤土城南門。
他自城門處,腳步微頓。
一架青河輦,三匹追雲駒,正在這南門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