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沒有理會他,徑直轉向路遙:“路遙先生,請開始您的表演吧!”
路遙微微頷首,坐上琴凳。
男子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
他殷勤地給愛麗絲讓位,愛麗絲卻借花獻佛,轉頭把位置讓給了這個東方麵孔的男人?
“愛麗絲小姐,這……”
“我想,這兩天你一定沒怎麼關注新聞吧?”愛麗絲問。
“額,是的,昨天我喝醉了,宿醉……剛剛醒來沒多久。”
“哦。”
愛麗絲點點頭,不再看他。
男子悻悻走回自己的座位。
“關注新聞?什麼新聞?”
他莫名其妙地想。
這時,鄰桌興奮的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們正拿著一份報紙激動地指著路遙,仿佛在對照著什麼。
男子定睛一看,報紙上,印著的正是路遙的照片。
主標題字體粗大,極為醒目:
“《歐洲組曲》,震撼整個歐洲的表演,來自東方鋼琴家的浪漫——路遙!”
副標題:“著名鋼琴家愛麗絲小姐聲稱:路遙是她的偶像!”
男子的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上帝,我剛才乾了些什麼?!”
……
鋼琴前,路遙已經開始了表演。
而此時,幾乎所有的觀眾們都打開了手機,開始拍攝。
如泣如訴的音樂響起。
雖然,在呈現《梁祝》方麵,鋼琴的音色比不上二胡與小提琴,但這並不妨礙這首經典的曲子傳達它的優美動聽。
愛麗絲與觀眾們聽得如癡如醉。
一曲彈罷,觀眾們掌聲如雷。
路遙微笑致意。
但當他與愛麗絲對視時,卻發現:女孩的眼中蓄滿淚水。
“不是吧,這就哭了?”
他也清楚:鋼琴版本的《梁祝》,在感染力方麵,比不上二胡或者小提琴版本。
著名音樂大師被種花家音樂感染,哭泣甚至下跪,倒也確有其事。
前世的1978年,日本著名音樂指揮家,曾經指揮過《二泉映月》演奏的小澤征爾,來到中央音樂學院訪問,順便聽了一位年僅十七歲的民樂係學生薑建華演奏的二胡原版《二泉映月》。
拉著拉著,薑建華聽見了哭聲。
隨後的一幕,更讓她不知所措——小澤征爾從坐著的椅子上順勢跪下去,掩麵而泣。
在場的人們大驚,以為他年事已高,出了什麼意外,院長趕緊上前想將他扶起。
但小澤征爾卻不依,虔誠地說:“這種音樂應當跪下去聽,坐著和站著聽,都是極不恭敬的。”
曲終後,小澤征爾淚流滿麵地站起來,對薑建華深情地鞠了一躬,說:“謝謝你的演奏,要是早一點聽到你的二胡演奏,我是根本不敢指揮樂隊再演奏的。”
小澤征爾的哭,並不是嘩眾取寵。
是對音樂的尊重。
他的哭,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至於某些媒體諷刺的他哭得醜陋,完全是不懂音樂之人的以己度人。
……
鋼琴版本的《梁祝》,在路遙自己看來,始終少了點味道。
他從沒想到過能把愛麗絲彈哭。
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這姑娘,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他有些懵逼地想。
“對不起,音樂太美了,再加上你講的那個故事,我一時沒忍住眼淚。”愛麗絲笑中帶淚地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
路遙釋然。
女孩子本身就多愁善感,聽了這麼動人的愛情故事,再配上這經典音樂,流淚倒也不稀奇。
“好啦,彆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真的嗎?”愛麗絲信以為真,連忙擦眼淚。
“額……”
路遙一時無言。
說實話,愛麗絲哭泣的樣子,還挺美的。
隻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哭泣的樣子,其實很美?”
簡直就是調戲。
他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