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男人也停下了作畫的手,走過來,幫她摘下圍裙,順口問道:“困了?”
時煙很自然地回答:“沒,是餓了。”
男人順手牽起她的手往廚房那走,回答的聲音不大,但稍顯理直氣壯:“我給你開小灶。”
時煙一愣,有些驚到了:“你說什麼。”
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因為山莊裡其實有很多規矩,據說都是封家祖輩規定的。
比如不準過餐點後再吃飯,比如二樓不準外賓進入,比如莊園裡不能養小動物。
封則衍一向是這些規矩的守護者。以前小樹還小餓了想吃飯都沒能改變的規矩,難不成這次還能因為她給破了?
“我親自給你燒。”說著,男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時煙也一直想突破這些陳雜的規矩,也就跟著起了玩心。
一邊默許男人的做法,一邊偷偷摸摸跟著他出了花坊,一路往廚房走去。
下午兩點的廚房根本沒有多少人,大多數的女傭都借著這一時半會的休閒在外聊天散步。
所以他們順利進到了廚房。
不消片刻,時煙乖巧地坐在一旁正啃著封則衍給洗的西紅柿,而男人則套上圍裙就開始切菜。
見他手法熟練,刀法精致,女生很是好奇:“你會做什麼?”
男人停手,凝眉想了想:“一些料理,但我們現在時間不夠,下次再給你做,現在先吃點意大利麵。”
時煙點點頭,笑得很開心:“好。”
昨晚餘留下的矛盾,似乎在彼此舒適的互動裡,漸漸消失。
他們之間可以很舒適很愉悅,但是一旦有了更深層次的矛盾,也一時間無法調節。
之後的時間裡,時煙的饞蟲被麵香勾起,不住地嘟囔著自己餓了。
男人總是耐心地表示馬上就好。
大約半個小時後,兩人手牽手地逃離了廚房,又躲進了花坊裡。
時煙吃得小半張臉都是蘸料,封則衍一邊幫她吹熱氣,一邊幫她擦臉。
兩人沉浸在這種久違的和諧氛圍裡,誰也沒意識到彼此那掩蓋不掉的情愫。
忽然,男人低聲邀請:“晚上,陪我一起去吧。”
“嗯?”時煙默默把剩下一點吃完,懵懵地看他。
“你不是很想去參加大伯的壽宴嗎,晚上就去。”
“你……”時煙很想摸摸他的腦袋,怕他昨晚動作大沒蓋好被子,凍發燒了,“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一定要出去。山莊挺大,我一個人也可以自娛自樂。”
男人隻當這句是氣話。
“禮服我已經叫人備好,不消片刻估計造型師也到了。我想了很多,與其把你藏起來,不如趁此機會大大方方宣布我的妻子是你。”
“我……”
“對,你。”男人又從大衣的口袋裡取出一枚銀鐲,不粗不細,上麵刻了F的logo字樣。
時煙經常在封則衍的衣物還有公司的相關物料上看見,可見這是封家的信物。
他撈起她的手,將它一把套進她的手裡。
“這是你的鐲子,上麵刻了封·時煙。雖然現在不興冠夫姓,但這是我祖父那邊的傳統,用來代表……你是我的妻子。是封家的兒媳。”
時煙一愣,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和抓著自己的男人手上的鐲子,雖然粗細不一,但確實是男女款。
他把這個給自己……
女生抬眸看去,下一秒,對方伸手將她後腦勺攬住,壓過去。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纏,差點親上。
男人眉眼彎彎,低低笑著:“不要再跟我鬨彆扭了好不好?煙煙?”
原來……
他知道她在生氣。
原來,他今天也真的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哄她……
這可真是拙劣,但又令人無法拒絕的討好。
女生還能說什麼,點點頭,算是暫時放下所有的埋怨。
再者,如果這真的是他們最後的時光,開心點也未嘗不好。這樣就算到了異國他鄉的時候,回想起北城時光來也不會是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