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曆史(2 / 2)

你真是個天才 國王陛下 10555 字 2024-03-23

“艸你媽的死賤種!”

一時間,聖元人的惡言惡語不絕於耳,但是相較於白驍從原詩那裡學到的精湛言語藝術,區區雜種、賤種的稱呼,簡直更像是一種自嘲。

“啊,我們聖元人的臟話就隻有這種水平,讓閣下見笑了……”

但值得在意的是這些侮辱之詞的對象。

許柏廉?

白驍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畢竟不是初入南方大陸的新人了,在魔道學院刻苦學習了一個學年,白驍對魔道神通已不再陌生,聯想到上一刻許柏廉的動作,他當然猜得到,自己正深陷“幻境”之中。

或者說,深陷許柏廉的記憶中。

自家魔抗存在的缺陷,白驍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在他未曾接觸魔道的時候,雪山獵場煉就的肉身的確堪稱天下魔道克星,但是當他主動接引原始母巢的魔種入體以後,這個克星就不再完美無瑕了。

當然,如今看來,白驍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南方的魔道文明包羅萬象,確有獨到之處,為了維持“克星”體質而放棄這份力量,無異於因噎廢食。

如今這份破綻顯然是被許柏廉抓了個正著,直接讓他將這莫名其妙的東西塞了過來……但白驍卻不慌不忙,沉吟了一下,開啟了看戲模式。

對於自身存在的缺陷他既然早有認知,那麼可能被人利用,也是早有預料,在他設想的諸多種極端情形中,身陷幻境還屬於不那麼嚴峻的一種。

而且隻是許柏廉的記憶的話,看看也無妨。

但就在白驍打定主意看戲的時候,卻忽然感到自己頭上一緊,強烈的疼痛自頭皮處蔓延開來,身後一個體態虛浮,渾身腥臭的少年人,用力抓著白驍的頭發,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哦,沉浸式體驗啊……”

白驍立刻意識到,許柏廉將自家記憶打入他的腦中,並不是讓他看戲的,而是將他丟到了許柏廉曾經所處過的位置上,去品嘗許柏廉所經受的痛苦……這是專長精神域的魔道士常玩的把戲,尤其是那些苦大仇深的魔道士,更是樂此不疲。

白驍對此倒是興致盎然,因為他還從沒品嘗過這種精神域神通的滋味。

作為天生的準魔免體質,白驍的存在,可以說是一切長於“精巧”的魔道士的克星,元素域、生化域的魔道士尚且可以以力破巧,但是精神域、神秘域這種需要精細化作業的魔道神通,一旦被白驍的體質所扭曲,神通立刻就會土崩瓦解,不成樣子。

所以白驍極少被人入侵到意識之中,這一次若非是許柏廉這宗師親自出手,絕無可能讓白驍深陷幻境。

隻不過,興致盎然歸興致盎然,白驍當然不想步上許柏廉的後塵,哪怕隻是幻境之中,他也不願被一群貧民窟的雜種肆意欺淩。

在身後的人抓住他的頭發時,白驍立刻就起年準備展開反擊,而念頭一動,白驍眼前就浮現出了更多的畫麵。

他看到自己回身反擊,瘦小的拳頭握著一塊沾著汙泥的碎磚,試圖去砸身後之人的腰部。

但他的動作太慢,力量也太弱,手臂揮到一半就被人一腳踢開,然後那個抓著他頭發的腥臭少年,便勃然大怒地撕開了他的頭皮,用力踢打他的肋骨……

整個過程,他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疼痛降臨時,體內敏感而脆弱的神經會立刻將所有的反抗都土崩瓦解,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強烈的暈眩感也隨之而來……

然後,就在天旋地轉之中,腥臭難當的人體排泄物,當頭灑來。

許柏廉,曾經被一群卑微低賤的貧民窟少年,如此折辱過……

這段經曆,完美地複現在了白驍身上,對於那些腥臭少年,白驍就如同少年時代的許柏廉一般無從抵抗,在疼痛的侵蝕下渾身顫抖、失控,隻有思維依然維持著清明,但這份清明卻反而使得身上的痛苦更甚了幾分!

……

畫麵的碎片一閃而逝,下一刻,白驍發現自己依然是被人撕扯著頭發,手中依然緊握著一塊碎磚,自殺式的襲擊還沒有開始……

剛剛看到的,隻是許柏廉的記憶。

碎磚依然緊握在手中,並未出手,未來的走向,還尚未確定下來!

這其實並不符合常理。

一般來說,這種灌輸式的精神域打擊,本質上是將對手的意識完全癱瘓,然後全盤沉浸到安排好的劇本中。受者隻能眼睜睜地坐視自己經曆對手安排好的全套刑罰,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力。

白驍卻發現,自己雖然深陷許柏廉的記憶碎片,扮演著對方少年時代的悲劇角色,卻不可思議地保留著自由行動的能力。

他既可以沿著真實曆史的軌跡,去做徒勞的掙紮,然後自取其辱,也可以……改變曆史,用獨屬於白驍的方式來應對此劫。

白驍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碎磚。

顯而易見,這種無力的反擊隻會自取其辱。

和當時的許柏廉不同,白驍的視野更為寬廣,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在他,或者說許柏廉緊握起碎磚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盯緊了他。

幾乎是在坐等著他去自尋死路。

而許柏廉當時的身體條件,也根本不足以發起任何有威脅的反擊,哪怕是身後那個腥臭少年真的猝不及防,被碎磚砸中腰眼,也就是略痛一下,隨之而來的則會是暴風驟雨一樣的報複。

許柏廉當時的確是太衝動了。

換做白驍,就不會那麼蠢了。

放下碎磚以後,他清楚地看到有兩個瘦削的少年,臉上浮現出輕蔑和失望相混雜的笑容,顯然“許柏廉”的順從,讓他們損失了很多樂趣。

同時,身後那個撕扯著他的頭發的腥臭少年也皺起眉頭,非常不滿地前後搖晃著許柏廉的腦袋。

“怎麼不說話了?!想要裝死了!?”

身旁則有更為惡毒的侮辱:“你那當妓女的老媽隻教會了你‘自己動’這一個姿勢麼?”

白驍對於這類攻擊充耳不聞,隻默默等待時機的到來

下一刻,身後那個腥臭少年一把推開“許柏廉”,讓瘦弱的少男踉蹌地摔倒在地,然後又上前一步,一腳踩在“許柏廉”的頭上。

“你來我們的地盤上偷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照規矩,我們把你現場刨坑埋了,你也抱怨不得。但咱們狼幫宅心仁厚,給你留一條活路,隻要你從大爺我胯下爬過去,就饒你這條狗命!”

白驍一邊聽著這挑釁似的言辭,一邊再次於腦海中飛掠過無數的記憶碎片。

許柏廉在最初的反抗失敗後,終於咬牙對現實低頭。再次遭遇折辱的時候,他默默承受了一切,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從對方的胯下爬了過去。

但是結果……

結果沒有任何區彆。

那些以欺淩他人為樂的貧民窟少年並沒有幾次放過他,在他鑽胯之後,便是一陣惡毒的拳打腳踢,然後一邊掰下他的下巴,一邊將惡臭的排泄體液泄到了他的嘴裡。

這就是許柏廉的少年時代。

將這樣的記憶塞入白驍腦海中,自然是為了讓那高高在上的雪山王子,體悟到底層卑微者毫無尊嚴的悲哀。

大多數貴族子弟,隻消經受一下許柏廉10歲前的折辱,就會心智動搖,乃至當場崩潰……

有些事,當作故事來聽,聽眾或許無動於衷,但親身沉浸其中,卻會遠遠超出人的承受極限。

白驍此時扮演著許柏廉的角色,被貧民窟的惡霸撕扯著頭發,強要他從胯下鑽過。

而他既沒有屬於雪山人的強健體魄,也沒有覺醒一絲一毫的魔道天賦,隻是一個孱弱乃至渺小的普通人。

所以他既不可能像雪山獵人一樣進行剛猛地還擊,也沒法以魔道士的手段來化險為夷。

麵對那惡狠狠地鑽胯的要求,白驍沉吟了瞬間,便低下頭去,匍匐著身子,向那腥臭少年鬆垮的雙腿間爬去。

然後,在對方放肆的笑聲中,陡然起身,抬頭,孱弱而纖細的雙手重新握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磚,竭儘全力地向上揮舞,砸出了沉悶又不失清脆的聲響。

啪。

以石擊卵,雞飛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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