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驍又是一枚金塊丟過去:“再來!”
聽到這聲再來,左青穗忽然感到身體一顫,心中的羞怯、懦弱,仿佛是被凍結住一樣,不再彌漫。而從心底深處,名為勇氣的力量開始湧現出來。
對啊,我雖然表現的很差,但是……我可以再來一次!
▉▉▉!
左青穗第二次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一次,更多的人感受到了她的聲音,在魔識中看到了左青穗的第一魔文,依然是歪七扭八不成體統,但比起方才,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鐺啷啷。
第三枚金塊丟到了左青穗的桌上。
“再來!”
白驍的聲音顯得有些嚴厲,卻讓左青穗不由嘴角微翹,笑了出來。
▉▉▉▉!
第三次發聲,少女有些難受,連續強行刺激稚嫩的魔種,左青穗顯得很不適應,但她的魔文,卻無疑越發趨近標準!
“再來!”
白驍口袋裡的金塊就像是無窮無儘一般。
左青穗的勇氣,也變得無窮無儘起來,最初明明在張進澄的氣勢壓迫下,站都站不起來,此時卻已經能夠挺著稚嫩的胸膛,接連不斷地嘗試發聲了。
▉▉▉▉▉!
儘管距離標準的魔文還有很遠,儘管進步速度也算不上出奇地快,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左青穗的每一次努力,都在沉穩可靠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而當白驍準備再一次丟出金塊的時候,張進澄終於看不下去了。
“夠了!這神聖的課堂不是給你們嘩眾取寵的地方!白驍,你仗著自己是院長眼前的紅人,以及自己有點閒錢,就惡意擾亂課堂秩序,現在扣除你的行為分5分。左青穗,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那荒腔走板的魔文,虧你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念得出口!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換做有家教的女孩子,寧死也做不出來!所以,或許是某些底層出身的女人,天然就缺少廉恥心,不懂得人格二字是如何寫的!”
講到這裡,課堂內已經如同冰封。
張進澄簡直是赤裸裸地在潑灑惡意,那宛如流膿毒瘡一般的語言,讓剛剛鼓起勇氣的左青穗,麵色逐漸煞白。
在紅山學院這種群英薈萃之地,平民出身,實際上是比較稀有的群體了,而左青穗的出身在平民中都實屬底層。她的性格,更是內向乃至怯懦,麵對蠻橫無理的侮辱,她根本沒法像其他平民女孩一般潑辣地還擊,或者麻木地一笑而過,隻能默默承受著,在心底不斷淌血。
見到左青穗如此反應,張進澄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語言攻勢有了效果,一時間簡直興致勃發,開口說道:“聽說狂歡夜上某些底層女人還會……”
話音未落,張進澄就感到體內魔器一顫。
兩道比他那惡言惡語要冰冷千萬倍的目光,正從教室最前排筆直地投了過來。
白驍看著張進澄,一言不發。
張進澄被白驍看著,同樣說不出話。
仿佛再多說一句話,眼前這個少年就會暴起殺人,將他那藏在肘關節中的骨矛刺穿自己的喉嚨。
張進澄是資深導師,資曆甚至比朱俊燊還要老上一輩。他還是大師級的魔道士,無論關於他的爭議有多少,都不可否認近百年的積累,讓他的魔道造詣遠超一般水準。
哪怕他並不擅長實戰,但大師級的魔道士麵對剛剛接觸魔道的學生,就如同巨象麵對家貓,根本無需任何實戰技巧,靠絕對的力量就能形成碾壓。
紅山學院這麼多年來,敢於忤逆導師的學生也絕對屈指可數,因為就算資曆最淺的導師,至少也有銀穗水平,遠遠超出了學生的等級。
但此時張進澄麵對白驍,卻感覺自己才像是那隻家貓!
大師級不假,百年造詣不假,但是……想到白驍與原詩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他怕了。
哪怕他明知道自己身為資深導師,絕不會在這所學院中被一個學生傷害到。
但白驍目光中流露出的冰冷寒意,卻凍結了他的鬥誌。
明知道是一回事,本能卻是另一回事。
兩人持續對視著,過了很久,張進澄才終於開口說道:“接下來,看第二魔文。”
而說出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地像是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