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卻見張進澄從懷中同樣取出一方金印,迸發出毫不示弱的光彩,朱俊燊隻感到手中金印一陣發燙,會議室內的絕對秩序竟有動搖的趨勢。
朱俊燊頓時感到頭疼,這張進澄在學院倚老賣老,可謂天怒人怨,卻沒人可以奈何他,就在於他手裡這枚金印。
監察金印,持此印者可以對學院內的任何決策提出質疑,對方必須正麵回應,不得回避。此印一年內可以動用三次,每次都能惹得雞飛狗跳。
而此人能持印,原因在於兩點,一是前任院長腦子進水,所托非人。另一點則是,張進澄是畢業於白夜城皇家學院的皇室走狗。
紅山學院終歸是大秦帝國的魔道學院,哪怕一千多年來學院與皇室的關係一直微妙,隸屬關係卻從未有過動搖。那麼皇室在學院中安插人手也是天經地義。所以,哪怕人人都覺得這張進澄惡臭難當,卻隻能捏著鼻子認可他的地位。
當然,張進澄雖然地位超然,卻隻有質疑的權力,如果院方一意孤行,他並沒有否決權。所以多年來雖然時常攪得學院雞飛狗跳,卻始終沒有和學院撕破臉。
朱俊燊沉吟了一下,也不想就此和張進澄以及他身後的皇室撕破臉皮,便暫且收回金印,沒有再堅持下去。
“既然監察大師不惜動用金印,那就請你暢所欲言吧。”
說完,朱俊燊便讓出了主持位,回到了環形桌後。
張進澄冷哼一聲,也不客氣,一個閃身來到中央處,將白金色的長袍一抖,威風凜凜。而後魔識浸入迷離域,向所有參會的魔道士發送了一份資料。
而後,張進澄朗聲道:“雖然母巢聖殿的意外,事發突然,但根據現場目擊者的證詞,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母巢的衰竭與白驍直接相關,而造成母巢衰竭的元凶,必須嚴厲懲處!”
說完,張進澄目光環視四周,等待著其他人的響應。
但理所當然,全場鴉雀無聲。
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朱俊燊的個人威望讓他無需動用金印,就能支配全場。而過去多年的經驗表明,對於張進澄這種人來瘋,沉默是最好的應對。
張進澄臉色很快漲紅,跺了跺腳:“你們這是想乾什麼?!縱容凶犯?無法無天了嗎!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紅山母巢是大秦帝國僅有的4個原始母巢之一,是西大陸和平穩定的重要保障!皇室是出於何等的信任才會將母巢交由學院管理,而你們就是這麼對待皇室的信任的?!這紅山學院,眼裡還有沒有家國大義了!?”
眼看張進澄的帽子一頂接一頂扣過來,很多魔道士都不由感到為難。從個人意願來講,他們當然站在大宗師這邊,但張進澄代表的皇室的聲音,他們也不可能假裝聽不到。
都是生活在大秦帝國的魔道士,怎麼可能真的無視皇室的影響?大宗師他地位尊崇,可以為所欲為,其他人卻沒這個條件啊,萬一被皇室拿來殺雞儆猴,哭都哭不出來。
好在朱俊燊也沒為難眾人,主動挺身而出,冷笑道:“皇室將母巢交由學院管理,是信任學院,不是信任你。你手中金印隻有監察和質詢的權力,沒有否決的權力,也是因為皇室比起信任你,更加信任為帝國培養了無數人才的紅山學院。所以你在這裡狗仗人勢,隻會讓自己顯得愚昧可笑。”
這種赤裸裸的人身攻擊,無疑是將矛盾直接推向爆發,然而在朱俊燊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下,張進澄卻遲疑起來。
真的要和大宗師徹底撕破臉嗎?
老實說,且不提他有沒有這個心思,至少目前他沒這個權限。皇室派他來紅山學院,不是為了讓他逼反學院的,所以真到了矛盾激化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反而不得不退。
然而這份退卻,卻讓他心中的羞惱更加沸騰,恨不得原地自爆,和所有人同歸於儘。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迷離域中,他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指示。
下一刻,張進澄臉上的遲疑化作冷笑。
“你說我狗仗人勢?好啊,現在人來了,你要和他說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