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聞言,雙眸微眯了一下:“有個情況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次異地采購返程中方隊長出了點意外,你這個時候向她開口借錢,怕是有點不合適。”
“方瀾怎麼啦?”吳可欣驚道。
葉寧臉上多了幾分凝重:“押運車被半道攔了,她與對方交手,受了不輕的內傷,可能會要很大一筆治療費用,這個事公司裡沒幾個人知道,你千萬彆告彆其他人。”
“怎麼會這樣。”吳可欣美眸中閃過一絲揪心與沉痛,手掌托著額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
“還是先說你的事吧,我看豹哥也不像是什麼善類,明晚你要是拿不出四十萬,恐怕他不會放你過關。”葉寧吐出一口煙絲,及時把話題帶回來:“其實就我旁觀者的角度看來,你弟弟基本已經沒救了,賭博成癮和吸毒的偽君子是一樣的,一人賭博,最終會牽連全家跳樓。”
“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可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我媽三十七歲才懷的他,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走上絕路,”吳可欣神情木訥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以我看,隻有動你家的住房了,我估計,豹哥打的也是這個心思。”葉寧輕歎道。
“不行,我家就一套老公房,我爸本來就有病,才提前三年病退,我媽退休六年多了,把房子賣了,我們全家難道住馬路上。”
吳可欣抿著唇看看他,遲疑了好片刻,突然一咬牙,懇切道:“葉寧,你能不能借我四十萬,我一年時間還你,幫幫我。”
吳可欣求助自己,葉寧並不意外,可他不認為四十萬真能解決問題,而且,他還不確定前者是否值得自己去幫。
“可欣,也許是當局者迷,你難道看不出那個豹哥的真正意圖?你弟弟現在就是個無業遊民,本身根本沒有經濟償還能力,但為什麼能一次次地借到錢,而且金額越來越高。”
葉寧洞若觀火地道:“以我的估計,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盯上了你們家的那套住房,要麼就是盯上了你,那些家夥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不達目的,他們是絕不會收手的。”
吳可欣轟然一震,她不是沒腦子,當然也有猜測豹哥等人究竟是打什麼主意,但總歸會保有一絲幻想,鴕鳥心態是人的一種本能,可眼下,葉寧卻是生生將她埋在沙子裡的腦袋挖了出來...
麵對現實,有時候是非常殘忍的一件事。
“那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慘白的臉頰浮現一抹痛苦與掙紮,片刻後,吳可欣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葉寧的手,眼中滿是乞肯與央浼。
當初,就是這個男人創造了“奇跡”,將她從無助壓抑黑暗中拉了出來,而眼下,已經沒了方寸的她,又一次將這個男人視作了自己的最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