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丁乙睜開眼睛，紙鳶已經飛翔在了鹿鳴森林的上空。
吳茂楠看到丁乙睜開眼睛，笑道：“怎麼，你還當心會摔下去？你放心好了，即便是這紙鳶沒有及時的升起來，老夫也能保障你安全無虞的落到地上。”
丁乙當然不能說不相信吳茂楠，隻是這一番驚嚇還真的有夠刺激的。
丁乙道：“吳爺爺，我對煉體士不是很了解，為什麼你們不能像一般靈級修士那樣凝出翅膀，禦空飛行呢？”
吳茂楠歎了一口氣道：“煉體士在眾多修真體係中可以說是最奇特的一種，煉體士是最早能感受到靈力存在的一群人。引靈入體，不論是服氣還是導引，可是這靈氣入體都隻轉化成為淬煉我們身體的手段，而沒有其他的作用。
靈氣外放是達到了靈級以後才擁有的本事，不過煉體士靈氣外放，更多的是一種擊技的手段，用來趕路的方法，像什麼草上飛，水上漂，簧地升騰術，萬古雲霄一羽毛等等，但是終究還是不能禦空飛行。
達到玄級之後，有蹈空術，禦風術等等更強大的神通、法術，可以在空中停駐一小段時間，不過終究不能持久禦空飛行。”
“隻有達到元級才可以調動天地靈氣，縱橫天下，天涯咫尺，可惜你知道，這修真一途，越往上越是艱難。四個大境界，每個大境界其下還有三個小境界，每個小境界還有諸多的層次……難、難、難，每一步都是天塹。
老夫今年一百四十七歲，七歲覺醒，十三歲就達到靈級初階，從靈級到玄級花了二十年，在我們那一輩人中，已經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可是從玄級初階到玄級中階，老夫花了足足五十年，如今七十多年過去了，老夫仍停留在玄級中階的位階上，這下一步終究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
吳茂楠語氣沉重，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都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條路不好走，眼下也隻好再換條路試試，最起碼憑著老夫應該還算不錯的悟性，學習傀儡術，達到靈級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是不是小丁乙？隻要能夠達到靈級，自己也能夠設計、製造一具像樣的飛天傀儡，不用再受那些同僚好友奚落，也算是了卻老夫多年的一樁憾事。
隻要老夫成為了靈級傀儡師，小丁乙彆的不敢說，這黑風郡，你吳爺爺保你走到哪裡都吃香喝辣，不論是修真資源還是各種修真秘笈都給你弄來……”
吳茂楠的心聲，讓丁乙很沉重，這修真本來就是逆天而為，作為修真界的一個新丁，丁乙更多時候是對未來的展望，哪裡會有這樣的感受呢。
“吳爺爺，其實傀儡術我也接觸時間不長，到現在為止，也從來沒有進行過什麼資格認證，好多基礎知識都打得不牢靠，很多東西是自己瞎琢磨的，我可不敢給您們這些前輩當老師！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們一起學習，一起研究，您不需要對我這樣。”
丁乙還是對這禿頭的老頭有一些畏懼，萬一這位因為幾年下來，傀儡術學習進展緩慢，而怪罪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吳茂楠似猜到了丁乙的心思，笑著道：“放心吧，小子，這修真一途從來就沒有哪一個流派比其它流派簡單，這一說，你能不到十歲取得這樣的成績，那是你自己的天分，隻是這傀儡術的資質卻也奇怪，不能通過超凡祭檢測出來，不然以你現在的級彆，早就被南屏那邊的鐘山學院挖去了。嘖嘖，十來歲的靈級修真者，哈哈……”
丁乙想了一會兒問吳茂楠道：“吳爺爺，其實我心中一直存有一個問題，我原先也接觸過一位大宗師，他認為傀儡術是奇技淫巧，而我們玄藏學院，一直也被認為是帝國比較保守的修真學院，我雖然沒有到過其他的修真學院，可是還沒有一座學院，像玄藏學院這樣這麼排斥新鮮事物……按說像吳爺爺你們一直呆在玄藏學院，傀儡術畢竟屬於其它流派，我是說……”
吳茂楠笑道：“你以為傀儡術是剛剛才興起的？這也是自古就傳下來的修真秘術好不好。流派之間有所謂的‘大道之爭’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修真、修真，不僅僅是個人靈與肉的淬煉與提升，還有個人的價值觀，世界觀的形成與拓展。
帝國崛起，橫掃**八荒，不僅僅是代表新型的修真方式與體係戰勝了老舊的門派式的修真體係，更是新思想戰勝舊思維，是一種全新的理念取代陳舊思想的革命。”
“但是舊有的陳規陋俗，並不會因為這一場革命，就從此消失。修真者思維的形成，門派與他們所接受教育的學校對他們的影響甚深。想要完全摒棄這些對修真者思維上的條條框框，可不是一場革命就可以做到的。修真、修真其實也是思想的解脫與升華，難、難、難！”
想不到這相貌怪異，矮小又禿頭的煉體士，還是一個‘絕頂聰明’的開明人士。
“玄藏學院的宗旨不是在外部找原因，尋找修真的捷徑，而是尋求挖掘自己的潛力，由內而外的提升，這個路子是對的。隻不過人力總有窮儘的時候，這個世上天資絕頂的天才畢竟是少數，能發掘出自己多大的潛能？自己到底能夠有多大的進步空間？自我提升的空間又有多大呢？
我曾經閉關參玄，將近二十年，尋找那晉階的一絲機會，我也曾遊曆整個帝國去尋找那縹緲的契機，該試的方法都試過了，這道關礙，始終就是邁不過去。我算是想明白了，由內到外也好，由外到內也罷，隻要能衝破關礙，順利晉級，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小子，到了我們這個歲數，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丁乙這樣想到。
紙鳶輕飄飄的，本來隻是隨風飄蕩，按說不會很快。不過吳茂楠的這隻紙鳶，在這位煉體士宗師的手中，自然大不一樣。吳茂楠真氣外放，靈活的操縱著這不起眼的修真道具，速度快得驚人，兩百來裡的路程，大半個時辰，就飛過了鹿鳴森林，比起周煜的靈力翅膀快了近乎一倍。
須臾之間，紙鳶直接就飛渡關山，就到了食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