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用力勾唇一笑,“傻瓜,我沒事。”
陳靖遠看著安顏,手捂著安顏的胸口,這血怎麼流的這樣急,根本沒辦法堵上一樣。陳靖遠什麼都顧不上,直接將安顏抱上馬,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雙眸赤紅地看著一點點暈開的血跡,感覺著她身上濕黏的血液,那鮮血還不斷地從她的背後湧出來,淡定從容的陳靖遠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風度和鎮定,用力一夾馬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他眼睛通紅地看著安顏,緊緊地擁著她的身子。安顏,南宮安顏,他的顏顏,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推開他,明明知道自己躲不開的,為什麼還要推開他?
安顏第一次在陳靖遠臉上看到除了淡定以外的表情,心中好玩,剛想笑笑,嘴角的血卻是洶湧的湧出,瞬間就染滿了胸前的衣服。“陳靖遠,這麼多年,我真的想知道……”安顏無力的揪著陳靖遠的衣領,晃神一樣說著,貪婪的留戀著陳靖遠的一切,卻是頓了頓,“我有些冷,你抱緊我好嗎?”
陳靖遠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似乎鬆開一點,這個人便要從身邊溜走了一樣。
安顏靠在陳靖遠的懷裡一笑,果然,自己舍棄不了他,沒有陳靖遠,她可能活不下去,但是陳靖遠沒有她,可以好好活著的吧?安顏想,原來在這個時候,她想的,竟然是要他好好活著,但是也絕不允許她忘帶自己。
“安顏?”陳靖遠感覺不到安顏的動作,失神的喚到。
“安顏!”陳靖遠稍稍鬆開安顏,卻看著她緊閉著眼睛,心中一陣刺痛,足下沒有輕重的夾著馬腹,催促著以最快的速度奔馳。
安顏身上的傷很重,原本被砸在木板下受得傷並不致命,但是最後那一劍,因為角度原因,偏離了心臟一兩寸,才沒有立刻要了安顏的命。
陳靖遠招來了所有能找來的大夫,不管是自願還是威逼利誘,總之那一處小小的院子,幾乎住滿了大夫,他們幾乎費了所有的心血,安顏才撿回來一條命,但是命是撿回來了,但是還是昏迷不醒。
這麼大的事情,陳靖遠不敢瞞著安顏的家人,但是又不想太早告訴安顏的父母,所以一回來就給安瑉報消息了,順便讓人告訴了夜宇軒,因為這是他唯一一個認識的安顏的親人了。
安瑉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心中暗地裡把陳靖遠罵了百八十遍,如果陳靖遠在旁邊,隻怕直接就動手了。
夜宇軒心驚不比安瑉少,但是鎮定久了,麵上看不出來什麼,他沒有帶楚盈盈一起去,夜宇凝和北言雪也沒有一起,北言曦在這裡保護他們,所以隻是他和安瑉一起趕了去那裡。
安顏長這麼多年,第一次受這樣的重傷,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昏迷了四五天還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還不知道能不能清醒過來。根據大夫的說法是要看個人的意誌力,如果安顏有強烈活下去的欲望,可能醒來,否則……
安瑉怕自家爹爹和娘親擔心,這件事暫緩,沒有告訴他們,姐姐昏迷,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擔心,何況他們來了,姐姐也不會醒,也不會轉醒,而且,要是爹爹和娘親知道姐姐傷成這樣……安瑉縮了縮脖子,恐怕整個寒冥都彆想安生了,這一動,隻怕整個江湖都要動一下。安瑉斟酌再三,加上和夜宇軒商量過了,便沒有將消息穿出去。
兩天後夜無殤也趕來了,理由很簡單,因為那是他下的命令,當時不知道安顏在,加上那些人回來複命的時候說沒有見過安顏,心中便有些擔心,派人稍稍查了一下,知道幾乎所有的大夫都在這裡時,便急急趕來,還講兩個最好的禦醫帶了過去。他很清楚,能在大元有那樣實力的人少之又少,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哪怕去了發現並不是安顏的原因,看一眼總是心安,隻是,事情正如他擔心的那樣——是因為安顏受了重傷,而哥哥和安瑉已經過來。
不過萬幸的是,並不是他派去的人射了安顏一箭,知道這一點之後,他心中便放鬆很多,順便讓那兩個禦醫幫忙看著安顏。一並將其他的消息也封鎖了,這裡的事情幾乎沒有傳出去,隻是知道虎輝堂莫名被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