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都是控製狂,什麼都想插手管著。
紅毯兩側都是記者,黑壓壓幾百個,畢竟《小偷家族》是獲獎熱門影片,三個盛裝和服女人也少見,於是長槍短炮的閃光燈鋪天蓋地而來。
一開始蘇長青還有點放不開,冷風中很艱難地保持微笑,走到一半時熱血被閃光燈點燃了,不停興奮地舉起石井美裕和竹下綾乃的手。
他琢磨著該喊點什麼。
關於拍照時喊什麼,蘇長青作為導演是有深入研究的。
大陸比較廣為人知的喊法最早是“田七”,來自於廣告,不過容易聽成“前妻”。
喊茄子不知是怎麼開始的,其實並不好,牙齒會分開,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不如起司。
歐洲人很早就喊Cheese,也就是起司,奶酪的意思,已經上百年曆史。
喊“前~列~腺~炎~~”也挺好的,微笑保持的時間長,表情幅度也不大,雖然有點難聽,想來現場也沒人聽得懂。
不過蘇長青有自己的喊法,看著紅毯就要走大半了,他抓緊時間喊了:“地~三~鮮~”
“地~三~鮮~”
這感覺真好,不但表情好,還特彆親切,而且有助於放鬆精神。
竹下綾乃有些好奇,保持著微笑問蘇長青:“社長,您在喊什麼?”
“是一句祝福的話,祝福我們獲獎。”
“我可以喊嗎?”
“當然可以。”
於是紅毯上再次響起地三鮮的吆喝聲,好像這是個東北館子的開業典禮。
蘇長青也不算瞎扯,東北人充分證明了一點,經濟不太行,照樣能文化輸出,這時候喊地三鮮能壯膽。
杜可可告訴蘇長青,國內元宵後報道了他前往柏林參加電影節的消息,褒貶不一。
“有人誇你編劇能力一流,走出國門為國爭光,也有人罵你和小鬼子合作,作人沒有底線,吃賣國飯賺賣國錢。”
“我寫個日本故事給日本人拍,怎麼就是賣國了?”
“你就彆計較邏輯了,反正有人罵你。”
“所以這次如果我沒獲獎,那就親者痛仇者快了。”
“你想得倒美,你是沒資格令大家失望的,要是沒獲獎,這兩撥人會合起來罵你,至於罵什麼你應該能猜得出來。”
無非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丟人現眼。
其實這些都在蘇長青意料之內,中日關係蜜月期過去了,矛盾開始越來越多,這時候到日本做事很容易被罵。
不過蘇長青沒心思理睬那些極端的言論,日企在中國成千上萬家,他才逆著去賺點錢做點事就開罵,這種智商的言論何必在意。
不過這消息還是給蘇長青帶來些壓力,不在乎褒貶是不可能的,影視圈是名利場,一方麵得死皮不要臉,一方麵又得極力追求口碑榮譽。
進到頒獎大廳立刻就暖和多了,蘇長青鬆了口氣。
頒獎大廳是劇院改的,舞台淺紅色調,中間有塊大屏幕。
大屏幕下有張小台子,放著一個金熊和十來個銀熊獎座,一道光打在上麵,璀璨生輝。
已經有過千人就坐,填了一大半座位,各種語言都在發聲,烏泱泱挺吵鬨。
空氣中彌漫著無數種香水混合的氣味,有些刺鼻,北野武打了幾個噴嚏:“這些騷娘們,我的鼻子過敏,受不了香水味。”
竹下綾乃看著遠處台上的獎座兩眼也璀璨生輝,指著舞台轉頭給了蘇長青社長一個日語、漢語夾雜的祝福:“超級地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