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澤,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時便被我拒絕了吧?”
眯了眯眼,駱亦歡剛剛還笑著的眸裡轉冷,盯著眼神閃爍的蘇以澤,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樣。
“還記得我那時說過什麼話嗎?”
一瞬,蘇以澤便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停在駱亦歡臉上的眼神陰沉下來,回想起上次被她拒絕時的場景。
身為蘇氏集團的長子,蘇以澤自幼肆意張揚,想要得到的東西從未失手,卻偏偏在這件事上在駱亦歡麵前跌儘跟頭。
無它,駱氏集團是蘇氏的最大客戶。
在蘇以澤成年後,家裡人拚儘全力把他往駱亦歡麵前推,希望兩人能夠成為一對。蘇母更是因為和駱母有過一段同學情,在兩家見麵時極力勸說兩家聯姻事宜。
蘇以澤自幼優秀,對於這段商業聯姻不屑一顧,一心隻願等著心裡的那個她。
但是,計劃永遠不如變化。
就在蘇以澤正式掌管蘇氏後,終於了解到家中父母為何如此努力希望自己與駱亦歡聯姻。
駱氏業務廣泛,旗下分布有私人醫療、醫療器械、藥物生產等多方資源,蘇氏主攻的醫療器械不過是在駱氏稍占重頭的一部分,但也絕不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換言之,一旦與駱氏破裂,駱氏僅需更換供應方,蘇氏企業將會麵臨重創不日便近黃昏。
這條大腿,蘇父蘇母一直通過兩家兒女的聯姻能夠徹底抱住。
蘇以澤在權衡利弊後,也選擇了與父母同一條道路,邀請駱亦歡一起完成這筆共贏的生意。
但是,被駱亦歡絲毫不留情麵地駁回。
憶起這件事,蘇以澤攥緊手掌,臉色十分難堪,望著駱亦歡的表情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
蘇以澤曾兩次主動找過駱亦歡商量過關於聯姻的事情。
第一次,是蘇以澤自己主動離開。
第二次,駱亦歡得知見麵地點是在咖啡廳後打發了個副總去見。
初次見麵,蘇以澤以商討新一期合同為由約了駱亦歡見麵,不巧正好撞上駱氏一月一次的股東大會,等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在會客間等到駱亦歡來。
蘇以澤端起桌上放的咖啡,眉頭不耐地皺緊,顧念自己在駱氏的地盤,便權當展現自己的紳士風度了。
又等了一陣,緊閉的門終於被推開,駱亦歡緩步走了進來。
欠身坐下,看著神色略有些難看的蘇以澤,駱亦歡微微勾起唇角:“抱歉,蘇總久等了。實在不巧,今日股東會商談事宜稍有些多,耽誤了。”
蘇以澤放下翹起的腿,看著對麵美人笑容,臉上表情收斂起來,微微點頭應下這句解釋。
時間安排緊密,駱亦歡不願多耽誤,致歉後便迅速切入工作。
事前蘇氏早已把合同送過來看過,駱亦歡點出其中與之前有所不同的地方,恰是蘇以澤決議需要修改的地方,兩人就己方的利益討論。
越談,蘇以澤的臉色便有些繃不住。
自談判開始,駱亦歡的態度便一直很強硬,甚至隱隱透露出如果雙方利益達不成一致兩家合作便就此放棄的念頭。
蘇以澤以另一方麵來勸誘,也嘗試以長期合作的利益說服駱亦歡,被她輕易撥了回來。
第一次談判,以僵硬局麵結束。
眯眼打量著蘇以澤眼底糾結的模樣,駱亦歡心下明白,這份合同蘇氏不會輕易讓步。
既然如此,駱亦歡指尖覆在杯托,平穩地端起桌麵的茶水輕抿了口,潤了潤喉口的乾癢,不再看著對麵人。
她已經了解蘇氏這一次是什麼想法,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下麵的人去交涉。
“蘇總,我還有要事,就先離開了。自便。”
瓷杯落在桌麵的聲音清脆,激回沉浸在自己思考裡的蘇以澤。
腦內思緒沒多幾遍,蘇以澤推了推臉上的金絲眼鏡,輕勾唇角,誠心誠意地建議:“駱總,我們不談剛剛那些利益事。家母一直在我麵前誇讚喜愛駱總,不知駱總有沒有考慮過蘇駱兩家聯姻一事?”
平直的眉峰稍抬,駱亦歡細白手指輕敲在大腿,唇角溢出一絲笑意,身子稍有些慵懶地向後靠,微抬起下巴,姿態放鬆。
蘇以澤眼底閃過輕微波動,駱亦歡這副姿態,莫不是也......
下一秒,聽著那張漂亮唇瓣裡吐出的話,他僵在原地。
駱亦歡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蘇總有意把自己變成駱氏與蘇氏之間的利益承載體,但這對於我們剛剛的合同而言可能並不值得零點五的推讓。”
零點五?!蘇以澤眉頭挑高,也不顧及自己一直希望維持的紳士風度,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半響不曾說話。
他堂堂蘇氏總裁,在駱亦歡嘴裡,隻值零點五。好,好,駱亦歡好得很。
不可遏的,聽了這話後的蘇以澤冒出憤怒之色,放在沙發一側失神攥緊的手掌也映入駱亦歡眼中,她收斂起臉上笑意,眸底一片冰冷。
“駱總,再會。”
胸腔裡熊熊怒火燃起,蘇以澤壓抑著內心翻滾的情緒,輕扶了下鏡框,從沙發上站起身,臉上是強擠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