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倫的身邊有另一個囚籠,而在囚籠之中,艾森盤著腿,雙目緊閉,似乎是睡著了。
“就這樣處理吧,士兵,把他帶下去,轉交給西裡爾。”
坐在副審判席上的一個中年男人緩緩開口,幾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士兵整齊的走進來,將李明從座椅上架起,大步離開。
大主教深深得看了李明一眼,淡淡道:
“他會來找我們的。”
“那是你們的事;”
中年男人一臉冷漠,
“對於所謂的仍然存活於世的艾斯這件事,到現在可以定論,這是一場烏龍事件,艾斯已經死了,在這件事中艾森和艾倫沒有任何徇私枉法的情況出現。”
“既然馬文上將都這樣認為,那麼對於艾森和艾倫的指控就撤銷吧,我宣布,艾森和艾倫的罪名......”
“國王陛下,請等一下!”
“哦?馬文上將擅自打斷我的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嗎?”
國王的臉上露出強烈的不滿。
“很抱歉,陛下,請原諒我的唐突和冒昧,雖然關於艾斯一事對艾森和艾倫提出的指控已經不再成立,但是我這裡,要對艾森提出新的指控。”
“新的指控?”
“是的,針對於艾森的指控。”
艾森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和馬文的目光交彙。
“是關於那件事嗎?不用指控了,直接宣布審判結果吧。”
“不可能!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們所崇敬、尊重、被他們擺上神壇的戰神,究竟是怎樣一個無恥卑鄙的衣冠禽獸!”
“馬文上將,你必須時刻注意你的言辭,艾森雖然會接受審判和指控,但在帝國,絕不允許有人這樣侮辱他。”
“您馬上就會知道了!如果不是他的錯誤,帝國王國早已經一統,帝國可以重新站上巔峰,精靈、矮人、龍人都將臣服,但這一切都毀在他手裡!士兵們浴血奮戰,貴族、平民、長官、下屬,同仇敵愾,所向披靡,他們用生命和鮮血打通的光明大道,就葬送在艾森的手裡!”
艾森隻是重新緊閉了雙眼,卻不對此做出任何反駁。
“你在放屁!”
艾倫一下子從囚籠中站起來,緊抓著柵欄,怒目瞪著馬文爆了粗口。
“哦?那你知道為什麼第三兵團從普通士兵到最高指揮官澤維爾元帥全部都葬送在洛爾城嗎?你知道第一兵團在那場戰爭中因為艾森不公平的待遇損失了多少精英嗎?你知道第二兵團因為艾森的錯誤領導和指揮做了怎樣泯滅人性的事情才從王國狼狽的逃竄回帝國嗎?”
“他辭去元帥的職務,根本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心灰意冷,而是他害怕了!他怕受到製裁,澤維爾和他的整個第三兵團乃至於貝拉家族一起替他承擔了他犯錯帶來的懲罰!”
“馬文,指控是需要證據的,如果你敢進行無端的指控和詆毀,那你也將因此受到懲罰!”
“那是我切身經曆的事情!我能嗅到死亡的氣息,我能嗅到身邊士兵的絕望,我能嗅到那些死難在王國的士兵們心中的不甘與委屈!”
馬文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癲狂。
“貝拉家族拚上全部來保你,我動不了你,但是現在,你的保護傘沒了,你犯下的那些錯,現在該由你自己來承擔了!”
“大主教大人。”
“艾森~我姑且稱你為艾森元帥吧,接下來,我將聯同教會的魔法師們一起將您和馬文上將的記憶提取整合,還原那場戰爭的始末,您~”
“如果想要給我定罪的話,提取他的記憶就足夠了。”
艾森緩緩站了起來,平靜的看著馬文。
“艾森元帥,如果您拒不配合的話,我們可以對您~”
“隻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容許任何人探查我的記憶,貝克家族許諾了你們教會不少東西吧,你們這樣配合他,難道就沒有想過,這脆弱的囚籠,真的能保護你們的安全嗎?”
“我不會對帝國的任何人動手,但你們這幫不分國界的神棍~沒有讓我留手或者信任的資格。”
“你!”
艾森狠辣的目光看向大主教,滔天的殺氣如同波濤洶湧的巨浪一般,仿佛隨時都要將漂浮在海上的,大主教所乘坐的一頁孤舟掀翻入海中。
艾森是統領過三個兵團的人。
他見過太多的生死,他的一個決定,可以決定兩個甚至更多國家的士兵或者平民的生死。
艾森是能承受生命之重的人。
而這樣的人,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這樣帶著飽滿的殺意的眼神,大主教承受不住,隻得求助的看向馬文。
“你以為,你這樣的眼神能嚇得住我嗎?你以為,你做得那些醜事真的沒人知道嗎?你以為,你能留得住你最後的那點體麵嗎?”
馬文說著就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艾森的囚籠旁,
“如果你敢打碎這個囚籠,或是傷害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我馬文必將親手取下你的頭顱!”
“夠了!大主教先生,我可以允許你們提取艾森元帥的記憶,但前提是,從今以後,教會必須直接接受帝國的管轄,包括教會在人類王國的所有勢力。”
大主教尷尬的笑了笑,他已經知道了國王的態度。
這是一場不可能有結果的交易,國王給出的,是教會絕對不可能接受的條件。
國王是站在艾森那邊的,而且不惜因此得罪教會。
這是大主教可以從國王的話語中聽出的隱含的意思。
“提取我的記憶吧,這一刻,我等了太久了!”
馬文說著,便隨手提起一把椅子,扔在大主教麵前,大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