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晝色夜濃 蘇杭杭 9481 字 2個月前

段淮敘攏起目光,也同意了:“把你住處地址給我就行。”

蘇恩幼在北京租了套房,父母本來有說幫她在北京置辦一套的,可惜,社保方麵等問題還沒落實下來。

蘇恩幼拿紙筆,本想寫給他,想到什麼,說:“我應該有你微信,發給你。”

段淮敘睨一眼她去拿手機的動作,默認了。

蘇恩幼打開微信翻找他聊天框想發,可是車內安靜許久,她也翻了一下,找不到他的微信號。

心神突然一愣,她忽而記起,就是大學後再見覺得他這人太冷,她不喜歡。

然後後麵好像是清好友的時候刪掉了。

那也是好多年前加的微信了,她覺得段淮敘應該不會記得,又頗為尷尬地把手機收起:“還是寫紙條吧。”

她把剛才攢好的紙條拿出寫了字後遞給他。

段淮敘卻輕抬手指淡指一下前麵司機。

示意她給對方。

段淮敘平日不負責這事,琵琶養護好了送去她那兒,大抵也是秘書該做的。

蘇恩幼一怔,覺得他還是這麼不近人情,身居高位不做這事那就不做,她東西都遞眼前了還整這些。

她把紙條遞給前麵祿望:“祿叔,勞煩。”

祿望忙接過:“不敢,能為先生替蘇小姐做事是我榮幸。”

蘇恩幼要下車,可又忽然想起什麼,看他手腕上那串檀木手串,說:“您這每天審閱文件又寫字的,手串都有磨損了,你要是不介意,下次我去寺廟,給您請一串好點的。”

“寺廟?”段淮敘指節上指環輕微轉動,像是意外。

“您不知道嗎?雍和府,最近請手串很火的。”

蘇恩幼說:“都說事業那串香灰瓷很顯靈,旺事業,回頭我幫您請一串這樣的,祝福您事業更紅紅火火,忙得停不下腳步。”

前麵的司機聽了都沒忍住從後視鏡往回望,想看先生臉色。

蘇小姐這話一聽就是小姐心性,他真想說,可千萬彆覺得他們先生腕骨上那手串普通。

那可是老爺子早年親自給先生拍下的沉香手串,沉水級的,在市場上極為珍貴,價格不菲,光是這麼一串一百五十二萬,還不說交的稅額。也是因著是老爺子贈與的東西,段淮敘才時常戴著,溫養著。

可蘇小姐竟想拿那種普普通通的手串來換先生這個?

祿望不免失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段淮敘隻是倚坐車旁望她,看小姑娘眼含笑意,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給他請個手串,如若是彆人,那麼些幾百塊的東西他自是看不上。

蘇恩幼會這麼說,他自是不嫌棄。

請手串是份心意,千金難換。

但他不信她真有那時間會為他專程請這個,大概率是他麵前的玩笑話罷了。

“好,那我先謝謝你。”

這麼說著,蘇恩幼心才放下來,推門下車前,又看了眼他手指邊車門夾層內的香煙盒:“我知道我不當說這種話,但還是想說。五哥應該也三十了,這男人不經老,特彆是抽煙,您平日在我們這些晚輩眼裡可是溫潤得緊,我想老爺子應該也不知道你抽煙,您這以後在外,可還是少抽些煙的好。”

這話裡話外的暗示和調侃叫段淮敘不禁轉頭朝她看去。

可說罷,她關門下車,毛毛細雨裡,那道纖瘦身影抬手避了雨就往屋內跑。

白珍珠纏繞的腰身也於雨幕中一搖一晃。

這小姑娘,居然說他老。

賓利歐陸就停蘇公館外梨樹下。

他透過車窗盯著那道背影,卻不自覺跟著她的話去看身旁打火機。

沒想到小姑娘眼力這麼好,他抽煙也看到了。

然而他當時是站門廊下看她。

一邊抽煙,看她抱著琵琶進南風塘時的樣子。

今天隻在那抽了煙。

自以為隱蔽,卻沒想也落入了她眼裡。

可明明是他在看她。

那現在不知,這被看的,究竟是誰?

思忖間,祿望問:“先生,我們現在回哪。”

段淮敘也一時分神沒答。

他看座椅上沾了她裙擺泥水的印痕,剛剛她裙角猶如羽翼掃過他的褲腿。

明明沒有觸感,那似有若無的感覺卻仍然停留在這裡,惹人遐想。

-

蘇恩幼剛到家,卻隱隱壓不住有些雜亂的呼吸。

剛剛在他麵前大著膽子說那些話,可真是用儘她平生力氣了。

蘇恩幼也不知道段淮敘是不是那種能隨便開玩笑的人,可今天坐他車,又跟她聊那些,蘇恩幼可是絞儘自己腦汁去打交道了,生怕有什麼被看出來,被拿捏。

她回家,看燈開著,也知道家人都在。

走到玄關處換鞋進屋,看見父母都在沙發上等著她。

蘇父正坐沙發上垂首聽訓,見她進門抬眼看來拿眼神給她打暗示,蘇母作為當家主母則珠光寶氣地端坐沙發上,一副等女兒回來審問的架勢。

蘇恩幼心裡突突兩下,走進去。

蘇母翁雯說:“還知道回來。”

蘇父也忙站起身:“下午回家了也不打聲招呼,恩幼,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擔心。”

蘇恩幼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放,說:“出門玩了,還有連馥,一起去南風塘吃了個飯。”

“南風塘?你二哥的產業,你在那吃飯怎麼沒碰見你大哥,是你大哥帶你回的麼。”

恩幼有些無奈:“媽,大哥有多忙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我沒告訴他,況且他那麼忙,我能回來那麼快嗎。”

翁雯狐疑著,又起身走去朝外望了望,像是看什麼來人的身影。

剛剛她聽見汽車引擎,以為有客上門所以專程等待,可又沒看見人影。

“那是誰送你回的?段淮敘來了咱們蘇區,你知道麼。”

乍聽見這名字,恩幼有些微愣神,緊接著說:“什麼段淮敘,我不知道,我自己打的士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