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笑了一聲:
“你自己不也說了?格納瓦它們不存在意識,但那名‘高等無心者’有啊!
“既然絕大部分前提條件都具備,就差一個是不是真的可以聽懂,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值得嘗試。”
“這就是我的意思。”一直旁聽的商見曜滿意地點了點頭。
“嗬,你來做組長!”蔣白棉氣極反笑。
這家夥一副領導的模樣。
商見曜當即側過腦袋,望向龍悅紅道:
“你是不是還沒換褲子?”
“……”龍悅紅差點吐血。
蔣白棉提供了建議:
“這種時候你就該說‘處處幻夢,何必認真?說不定我沒換褲子隻是你的幻覺’。”
可穿著真的不舒服啊……龍悅紅趕緊從戰術背包裡拿出另外的褲子,進吉普車內做了更換。
出來以後,他忍不住抱怨道:
“那個‘高等無心者’怎麼老針對我們?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這邊製造幻覺,都不去周觀主他們那裡。”
蔣白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是個好問題。”
白晨從自己習慣的角度,斟酌著說道: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我們最弱,是最合適的突破口。”
“這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回答。”蔣白棉自嘲一笑道,“也是,彆的地方,都是教派加機器人的組合,說不定有‘碎鏡’、‘灼熱之門’、‘黃金天平’這些執歲提供威懾。”
“這樣啊。”商見曜握右拳擊了下左掌。
他迅速翻找出大張的白紙和吸水鋼筆,就著吉普的車窗,刷刷描繪起什麼。
龍悅紅有些好奇地偷瞄了幾眼,但都因為商見曜身體擋住,沒能成功。
過了一陣,商見曜收起鋼筆,將那張紙夾在了正對奇拉爾山的車門上。
和之前相比,白紙上多了不少圖案,分彆有:
簡筆的嬰兒圖、沒有五官的人臉、一座鐵塔、一對眼睛般的太陽、有一扇門的熔爐、藏在門後陰影內的女子、巨龍符號和一架天平。
“這下安全了。”商見曜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二、三……龍悅紅無言地數出了足足八位執歲的聖徽。
蔣白棉當然不會信服這種方式,但不得不承認,這讓她有點被逗樂,心情愉快了一些。
“我記得,有些執歲,有些教派,好像水火不相容,有很大的矛盾。”白晨從合理的方向評價了一下商見曜的“諸天執歲庇佑圖”。
“這種時候,祂們不會計較這麼多的。”商見曜“代替”執歲們作出了回答,表情異常誠懇。
也不知道是這真的管用了,還是那名“高等無心者”已更換了突破口,接下來,到第二天清晨,“舊調小組”都沒再遇上幻覺影響。
龍悅紅對此非常慶幸,他不覺得自己能戰勝幻覺帶來的“死亡體驗”。
太陽躍出地平線後,一名機器人衛隊的成員帶著多名輔助型戰鬥機器人從塔爾南方向過來,準備接替“舊調小組”,值守新的一天。
交接完,龍悅紅舒了口氣,率先上車,將吉普掉轉了方向。
這時,商見曜對著那名機器人衛隊的成員說道:
“你看: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你有割舍不下的執著,我也有割舍不下的執著;
“所以……”
哈,對機器人用“推理小醜”做什麼?龍悅紅剛閃過這麼一個想法,就看見那名機器人衛隊的成員和它的輔助機器人們瞬間消失了!
“這……”龍悅紅的瞳孔驟然放大。
下一秒,他發現吉普的朝向不是塔爾南,而是布置著最多地雷的路口!
他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隻見天色依舊深黑,隻有為木牌和鏡子提供照明的燈泡們還亮著。
幻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就進入了幻覺……還好商見曜是個執著的人,沒忘記要做什麼……很快,龍悅紅清醒過來,劫後餘生般吐了口氣。
白晨也有類似的反應。
蔣白棉環顧了一圈,微微點頭:
“這幻覺有點厲害啊。
“竟然能影響我們對時間流逝的感官體驗……”
她話未說完,就發現商見曜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麼?”蔣白棉好奇問道。
商見曜正色回答:
“我在想,有沒有和他交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