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上合，裡麵隻剩下提姆和小醜兩人。
“你好啊，小鳥。”小醜解開提姆眼前的黑布，“想念小醜叔叔嗎？”
提姆終於看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現在應當是在一處辦公室中，門角處還放著一個早已枯萎的盆栽。原本放辦公桌的地方改成了實驗台，上麵還擺有許多化學藥劑。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小醜，對方依然是一生獨特的紫色西裝，胸前的口袋放著彆樣的花，慘白的臉上是故意塗抹的豔紅又猙獰的唇。
手上是一根撬棍，鉤狀的頭部布滿了鮮血的血液，提姆還能看到不斷往下滴順的血。
小醜雙臂一張，撬棍上的血甩在了牆壁上，留下一串斑駁的血痕，“真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小家夥，不如另一隻討喜。”
“什麼生物會對小鳥感興趣呢？”小醜笑了起來，嘴裡哼唱著。
回應小醜的是提姆的攻擊。
雖然他的上身被緊緊地捆束住，下半身卻早已給他鬆開，他猛然蹲下身，長腿一掃，試圖將小醜放倒。
然而，小醜早就警惕著對方，他看似搖搖晃晃的躲過去，用手裡拿著的撬棍對著提姆狠狠敲下。
撬棍落在提姆的肩上，沾染上泥土的西裝又覆蓋上了血液的痕跡。
隨後他又敲在對方的腿上。
一下、兩下、三下。
在確認提姆沒有反抗能力後，小醜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提姆，他那翠綠的眼眸中，如同翻湧的漩渦，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猩紅的嘴唇則誇張地張開。
他嘴裡竟吐出安慰人的話：“放輕鬆，小鳥。我找來你可不是為了折磨你，那樣可真是太無趣了。”
提姆當然知道，在聽到小醜的哼唱後，他就意識到，小醜是想要利用自己將萬嘉引誘過來。
小醜盯上了萬嘉。
這完全是一個壞消息。提姆內心沉重，被小醜盯上對於普通人來說完全是滅頂之災。
萬嘉雖然強大，但按對方的心性來說，完全不是小醜的對手。
他突然想到，萬嘉曾對他講過的關於不義世界小醜所做的事。
提姆更加的不安起來。
小醜極擅長觀察彆人的情緒，即使提姆極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是感覺出了對方的緊張。
“不用緊張，小醜叔叔是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小醜，你又想玩那些無聊又老套的遊戲嗎？”提姆看著小醜那張五顏六色的臉，這絕對是一種精神汙染，“用他來和蝙蝠俠做遊戲？”
他在試著套小醜的話。
“不乖的小鳥。”小醜說，“既然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
“他可不像是你們這些小玩具一樣。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小醜踩在提姆的腿上，“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沒有你們這些人的道德束縛，甚至遊離於這個世界。”
“沒有是非對錯，沒有生死，隻有興趣，他高高在上地俯視我們，看似將我們視作同一物種，實則自劃界限，不把所有人當人看。
一個強大如超人的犯罪預備役。”
小醜非常遺憾地說：“可惜先發現他的人不是我。”
“而他竟然和你玩起了過家家一樣的戀愛遊戲，放棄了另一個英雄過家家。”小醜抓起提姆的頭發，迫使對方注視著自己的眼睛，“你猜他會像放棄當義警那樣，放棄你，轉而投入我們呢？”
提姆再也維係不住冷靜的表情，小醜戳破了他們一直以來都在擔心的一件事。雖然布魯斯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但仍對這種結果做出數個計劃，就像他為每一個正義聯盟的成員做出planZ一樣。
而這隻是提姆所擔心的其中之一。
隨著萬嘉每次長時間、單方麵斷聯的離開，他總會惴惴不安，尤其是在他們短暫的同床共枕的時候。
身邊的屬於萬嘉的冰冷身體不斷地告訴他：他們近在咫尺、又相隔天涯，
所以他在萬嘉又一次回歸後，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小醜叔叔很有耐心，而且很歡迎他加入我們。”提姆強迫自己回神，麵對小醜，他聽到小醜大笑起來，“我會教他很多東西。”
看來，在那次接觸時，小醜就注意到了萬嘉。
提姆緊抿著唇，思考著該如何應對。對方不可能隻是將自己抓來，不做其他手段。小醜很有可能會在其他幾處造成混亂，將蝙蝠俠他們調開。
不過，小醜應該不知道萬嘉不受氪石影響，而且他相信萬嘉不會如此輕易受到小醜的蠱惑。
但……相信是一回事，內心擔憂又是另一回事。
小醜身體因為狂笑不斷地晃動：“現在，讓我們稍作收拾，準備迎接我們的客人吧。”
“是小醜。”
布魯斯正駕駛著蝙蝠車，後視鏡的位置是一個投影，上麵播放著小醜女的宣告，她的身邊是數名小醜幫的成員。
據她所說，他們還在其他幾處布置了炸彈，隻有解開謎題才能知道答案。
甚至還有謎語人的參與。
多處謎語炸彈加上提姆的失蹤，這讓布魯斯不得不多想對方此次行動的目的。
“需要我幫忙嗎？”
副駕駛座上，萬嘉指著新聞投影，上麵的小醜女正好對準了攝像頭，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
“蝙蝠少女和攪局者她們會解決。”布魯斯拒絕了萬嘉的提議，他打開了地圖，上麵提姆信號最後出現的位置，“我們去找小醜。”
芭芭拉在重新站起來後，又將代號改回了最初的“蝙蝠少女”，如今與史蒂芬妮在一起。
在他們最初接收到提姆被綁架的消息的時候，萬嘉曾打算把他們都傳送過去，或者是將提姆傳送到莊園。
不過都被布魯斯製止了，甚至說服了萬嘉同自己一起解密。
所以，他們兩個才會一起坐在蝙蝠車裡，接收到各地突然出現的消息。
“好哦。”萬嘉聽到布魯斯這樣說，又直接彎了腰，整個人無骨似地靠在車座位上。
萬嘉側過頭，詢問道：“那你找到提姆的具體位置了嗎？”
提姆身上的信號在進入某處區域後，就被屏蔽了，他們現在隻有個大致位置，具體還需要再尋找。
而以前的技術支持人員神諭已經衝向了前線，現在隻能依靠蝙蝠洞裡的便士一。
“暫時還沒有。”
這句話不是出自布魯斯之口，而是耳麥裡的阿爾弗雷德。
“不過可以鎖定幾處廢棄工廠。”便士一看著哥譚地圖以及上麵的監控，將每一處有嫌疑的地方都放大，一一查看。
“我能夠知道提姆在哪。”萬嘉瞥了眼自己的遊戲地圖上，係統貼心地給自己標注了出來，不論是提姆的Q版大頭還是三處迷你炸彈，“還有炸彈。”
“具體地址。”萬嘉言簡意賅，“節省時間，就算你不擔心，我也會擔心的。”
雖然他不會痛，但提姆還是會痛的。
萬嘉說完，看到布魯斯眉宇緊緊皺了起來，就在他以為對方會嘴硬堅持到底的時候，布魯斯同意了。
便士一歎了口氣，替布魯斯解釋道：“萬嘉少爺，老爺會堅持他的原則，但同樣會為每個孩子感到擔憂。”
“隻不過他不會表達出來。”萬嘉替對方接上，他手上動作不停，在空中一點，自己的遊戲地圖就這樣一比一複刻的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上麵甚至貼心地用文字標注了幾樓幾號房哪個角落。
“沒事的，阿福。”萬嘉說道，“人設嘛，我能理解。”
……
布魯斯一言不發，他默默看了眼七彩頭發的萬嘉，將地圖上的具體位置發送給芭芭拉等人。
蝙蝠車最終悄然駛至一處荒蕪的廢棄玩具工廠前，遠遠地停了下來。他們下車，看著守衛在門口的三兩人，相互對視一眼。
蝙蝠俠繞過這幾人，縱身翻過圍欄，落地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轉頭，看到出現在他的身側，正對著他招手。
萬嘉沒搞不優雅的翻牆行動，而是直接瞬移過來。
他指了指前方，又搖了搖頭，示意布魯斯裡麵沒人。
布魯斯：“你可以開口說話。”
他們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正常說話傳不到那些人的耳朵裡。
萬嘉插科打諢地說道：“這不是營造一種緊張刺激的氛圍嘛。”
布魯斯：“……”
他們走到工廠裡，那些破舊的機器依然安靜地擺放在空地，上麵還殘留有幾個模型快，看不出什麼部件。
萬嘉低下頭，目光緊盯著手中顯示提姆坐標的投影，此刻，那個點距離他們僅僅一二百米之遙。
就在這時，萬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輕淺的女聲在寂靜中突兀地回蕩，顯得有些刺耳。幸運的是，萬嘉習慣性地將鈴聲設置得很低，完全不會驚擾到那些紅名。
他頂著布魯斯不讚同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將手機拿出來，露出來電用戶的名字。
【提米】
“是小醜打過來的。”布魯斯看到來電人，直截了當地說。
看來小醜這次的目標是萬嘉，而那些謎題與炸彈，都是為了引開自己，不讓自己分出精力聯係萬嘉。但很可惜，小醜對萬嘉的能力一無所知，甚至以為萬嘉還不知道提姆被抓的事。
“小醜還不知道你已經在這裡了。”布魯斯說道，“等下接起來，記得表現得驚訝一點。”
萬嘉點點頭，他麵色凝重地接起來，掐著嗓音說道：“提……”
他還沒來得及一歎三拐，就被對麵給打斷了。
“不不不，我可不是你親愛的小鳥。”小醜的聲音經過電流變得更加扭曲，“不過他確實在我這裡，小醜叔叔可是特地請他過來做客。”
“你也是我的客人之一，寶貝？”小醜說道，“我相信，在我說完後，你會馬上過來的。”
萬嘉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如同掉落的冰渣，刺人耳膜：“在哪？”
小醜說了個地址，與他們現在的位置一般無二。
“用上你的超級速度。”小醜尖銳地笑起來，“我們很快會見麵的。”
“我馬上到。”
萬嘉掛斷電話，他看向布魯斯，說道：“看樣子是衝著我來的。”
“都到這裡了，你應該不在乎什麼超能力了吧？”萬嘉念念有詞，也不管布魯斯同不同意，直接抓住布魯斯的胳膊，兩人瞬間來到門口。
在昏暗的過道走廊裡，一盞曆經年未換的白熾燈搖曳不定，散發出微弱而詭異的光芒。整個空間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偶爾，幾聲尖銳的笑聲刺破寂靜，如同來自鬼屋的恐怖回響。
萬嘉的臉色驟然一沉，瞬間冷若冰霜，他轉頭看向布魯斯，說道：“我先進去。”
第118章 第 118 章
小醜掛斷電話後, 就哼唱著詭異的童謠，等待著萬嘉的到來。他很有閒心地低頭看向被他綁在椅子上的提姆。
提姆如今低垂著頭，看不出他的狀態, 但是小醜知道自己準備的。
他的腰部倚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手邊是撬棍, 綠色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門的方向。
“吱嘎——”
小醜見萬嘉推門進來，甚至順手將門關上，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看來你們的蝙蝠爸爸把你們教的很好。”小醜將手放在一旁的提姆身上, 提姆沒有任何反應。
“你怎麼隨便給人認爹。”
萬嘉十分不認同小醜這話。
“我的錯，”小醜舉起手，嬉笑著說，“不過也要怪小蝙蝠, 他這種愛好可真是讓人容易誤會。”
萬嘉沒有看小醜, 或者說自從他進來以後，視線便一直放在了提姆的身上，從沒分給小醜一個眼神。
離開時還整潔挺括的西服，如今已不複舊觀。上麵早已布滿了灰塵, 顯得褶皺不堪, 失去了原有的色澤。更為顯眼的是，西服上還留下了幾處深色的痕跡。
像是血。
萬嘉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小醜手邊的撬棍上, 那根撬棍頭部殘留著的乾涸的血跡刺眼而醒目。
萬嘉的心猛然一跳，他迅速調動自己的超級視力，又將提姆從頭到尾審視一遍。他的視線在提姆的身上來回穿梭,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經過仔細的觀察，他確認提姆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並沒有大礙。
這一刻，萬嘉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現在對小醜充滿了厭惡感。
如果可以，萬嘉很想直接將提姆帶到自己身邊，而不是在小醜的手下。但在他進來時，布魯斯曾小聲告誡他，不可以在小醜麵前顯露過多的能力，以免引起小醜的懷疑和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萬嘉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看向小醜。
無論何時何地，萬嘉總是以一副溫和愉悅的麵孔示人。即便在沒有明顯笑意的時候，他的眼神和嘴角也總帶著一絲隱約的微笑，給人一種他仍在微笑的錯覺。
然而，當他將眉毛壓低，眼神變得冷淡而銳利時，就顯出了些威懾感，異於常人的瞳色更為他添了幾分危險。他那雙緋紅的眼睛，猶如燃燒的火焰，又似深淵，盯著彆人時，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豔麗卻又致命的毒蛇。
豔麗來源於萬嘉五彩斑斕的頭發。
而小醜並不怕這樣的眼神，他見得多了，那些惡意的、恐懼的、仇恨的眼神隻會讓他高興。
他甚至很滿意萬嘉表現出來的這副模樣。
“小醜叔叔可是很溫柔的。”小醜展示似地將提姆連帶著椅子推出去，“我現在不過是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嗯。”萬嘉點頭，他發現提姆並沒有被綁住。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那麼，我到底有什麼特彆的，值得你如此費儘心思，非要將我找出來不可？"
萬嘉倒不是覺得自己魅力如此之大，能讓僅有幾麵之緣的小醜對此一見鐘情。對方給自己的感覺與狂笑之福相似，卻又有細微的不同之處。
那個狂笑之福的目光中不止有自己，還有更多的他未曾探究過的東西。
他曾經要是不在意的，隻要對方乖乖聽話，做好屬於“寵物”的職責就可以了。
而這其中一部分東西，出現在了小醜眼中。
萬嘉注視著小醜。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待這名哥譚知名反派。
對方有一雙幽綠色的眼眸，裡麵渾濁又夾雜著大膽和瘋狂，但是僅如此還不至於在哥譚掀起腥風血雨。
還有那必不可缺的智慧。
可惜，小醜終究是缺乏對自己了解的緣故，他和那個布魯斯都試圖將自己引領到另一條道路上。雖然兩個人對待自己的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相似的。
那個布魯斯與自己相處的時間更久，了解的更多，做的準備也更多，可惜自己的意外性更多。
怪不得布魯斯會叮囑自己，不要暴露過多能力。
“不！”小醜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大叫出聲，用那雙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玩家，“不對不對。”
萬嘉：“？”
小醜在發什麼瘋？
萬嘉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就在小醜來回踱步，嘴裡念叨著東西的時候，他毫無預兆地、突兀地開口道：“你死了會複活嗎？”
不怪他這樣想，韋恩莊園就有一個活生生的、戲耍了他的一次的例子。而且遊戲曾明確表示了普通NPC的生命隻有一次，而小醜顯然不能歸為“普通”。
不對！
萬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又轉變了一次思路。
如果這裡真的是個遊戲，那麼這些紅名以前死不了，也隻是在等待玩家的正義製裁。
若不僅是遊戲，那麼當一個人的影響力足夠深遠，且存在著隱藏的複活渠道時，勢必會引來無數有心人的嘗試，將他從死亡的國度帶回人間。
他看小醜挺符合的。要知道，以往那些反派單乾打不過蝙蝠俠的時候，總會忍不住關門放小醜。
而且隻是死了一個小醜而已，哥譚還有千千萬萬個“小醜”。
這座城市從內向外的腐爛，長久以往總會誕生下一個，完全不用擔心蝙蝠俠的失業問題。
更何況就算哥譚沒活了，地球之外的宇宙中還有各種入侵勢力等著他們。萬嘉想到自己之前在不義世界看到的各種勢力，覺得地球活著就很厲害了。
為蝙蝠俠的就業情況擔憂一圈後，萬嘉恍然大悟。
另一邊，小醜在萬嘉說出這句話來之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生物一樣，瞪大眼睛看向萬嘉。
他大張著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沒等他說出來，下一秒就被萬嘉給禁言了。
“你彆說話。”萬嘉將小醜的嘴強行閉上，他晃動著一根手指，“不要擾亂軍心。”
至此，小醜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而現在小醜顯然也發現了情況不對，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很快，沒有了語言汙染後，他便要從其他方麵彌補。
被毒啞了嗓子的小醜雖然喪失了一大戰鬥力，但道具方麵依然在線。
他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萬嘉。
萬嘉沒有動，隻是看著小醜似乎是想張嘴說些什麼，但是因為禁言術的存在，完全沒法說話。
“讓我猜一下，你這裡麵裝的是什麼呢？”萬嘉歪頭，用一個手指抵在漆黑的槍管上。
“氪石？”
……
“狂笑病毒？”
……
“你怎麼不……”萬嘉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自己給小醜禁言了，“哦，忘了你不能說話了。”
小醜微笑著按下扳機。
“啪！”
旗杆撞在了萬嘉的手指上，柔軟的布料擦過他的指腹。
萬嘉新奇地看著連接者槍膛的紅色旗子，上麵還寫著英文字母。
【BANG】
而就在他分心觀察這把玩笑手槍的時候，視野中突然出現濃鬱的綠色的氣體。
他抬眸視線在小醜胸花上。那多醜陋的胸花突然噴灑出一股綠色的氣體，而小醜笑得更誇張了。
萬嘉覺得要是現在給小醜解開禁言，說不定對方笑的能直接把蝙蝠俠招來。
蝙蝠俠現在可正在門外，仔細聽著小醜的動靜，隻有小醜笑得大聲一點，就會破門而入。
萬嘉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物狀態欄，什麼負麵狀態也沒有，直接省下了一個淨化。
小醜在那兒身體抖動的笑了半天，在發現萬嘉毒氣泡澡依然眼神清明後，臉色突然沉了下去。
笑容則轉移到了萬嘉的臉上。
萬嘉從小醜手裡接管了那隻手/槍，輕輕一捏，槍身便變了形狀，他扔在地上，說道：“現在可以請你去死了。”
他正要送小醜下地獄，就在這時提姆突然醒了過來，對方抬起頭，看著他。
提姆站起身來，直直向他走了過來。
提姆步履蹣跚地走來，麵色顯得異常凝重，顯然有些不對勁。
萬嘉皺眉，他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扶住了提姆一邊的胳膊，他抬頭看到小醜，質問道：“你對他做了——”
“噗呲。”
萬嘉猛然低頭，隻見提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刀，那刀的尖端已深深刺入他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沿著刀刃緩緩滴落，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他自打關了鋼鐵之軀就沒開過了，現在倒是方便了小醜。
不過……
好戲劇、好老套的一幕。
萬嘉看向眼神空洞的提姆，又分了一絲視線給小醜。對方一副目的得逞的模樣，甚至開始後退，到了門的邊緣。
……
確實情報不足。
萬嘉握住提姆的手，將刀子從自己身體中拔出來。
他將刀扔在地上，捧著提姆的手反複看了幾遍，確認沒有沾上血跡後，才給自己用上治療，將自己的身體恢複成了一天前的狀態。
萬嘉做完這些，小醜已經開門離開。而門外適時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萬嘉緋紅的眼睛骨碌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打了個響指，接著摸了摸提姆的頭。
他伸出手，輕柔地拭去對方臉上的灰塵：“現在該給我的提姆王子一個真愛之吻了。”
門外。
小醜沒有想到外麵還埋伏這蝙蝠俠，他試圖去嘲笑蝙蝠俠，但是萬嘉的技能還沒有解除。
他被迫與蝙蝠俠陷入了一場無聲的戰鬥中。
當蝙蝠俠再次將小醜重重摔在地上時，小醜突然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第119章 第 119 章
萬嘉將提姆帶回蝙蝠洞, 蝙蝠俠將小醜送進醫院。
危機全部解除後，剩餘的人便有了空閒，紛紛過來看望慘遭小醜魔爪的提姆, 就連傑森都給提姆發來了消息。雖然語氣嘲諷，但被萬嘉歸為了不會說話一欄。
提姆回去的時候, 隻是衣服稍微淩亂了點，精神頹靡了點，若是讓不知道的人看見, 估計隻會以為提姆又熬夜沒休息好。
即便如此，布魯斯出於謹慎，還是決定給提姆進行了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
在確認提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布魯斯的臉色依然陰沉, 他轉身去聽取了錄音器記錄下來的萬嘉與小醜之間的交談記錄。
結合萬嘉給他複現出來的當時的場景, 小醜應當是想要直接用綠氪控製住萬嘉，但是當萬嘉表現出不受氪石影響且有額外能力後，便改變了想法。
而小醜則又一次沒想到，門外還蹲了個準備破門而入的他, 對方一開門就被自己控製住。
布魯斯看著重複播放的影像, 以及自己麵前的理直氣壯的萬嘉，又一次歎氣。
萬嘉做得很好。
不得不說, 有時他是慶幸的，慶幸他們先一步發現了這個“玩家”，若是對方被小醜這種人引導, 其後果完全不敢想象。
沉澱了歲月，遭受數不儘磨難的眼眸注視著那個心不在焉的、不敢正視自己的少年。
布魯斯以為, 萬嘉回避與他的目光接觸是因為萬嘉沒有遵循他的指示，擅自在小醜麵前展現了自己的能力, 從而擔心布魯斯會因此責怪他。
他心想：自己作為受益者，怎麼能去責備這個少年呢？而且，萬嘉在麵對小醜時，明明起了殺心，但最終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沒有動手。
這種克製，對於萬嘉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成長和進步了。
“謝謝。”布魯斯用一種極其平穩的語氣說道，“萬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啊？”萬嘉沒料到布魯斯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如同兩顆晶瑩的紅色玻璃球，閃爍著驚愕與不解的光芒。
“啊，哦。”萬嘉隻是驚訝的一瞬間，隨後欣然應下布魯斯的謝意，嘴角悄悄掛上笑容，他含糊地說，“我知道我做的很好。”
媽耶，嚇死他了。
剛剛布魯斯盯著看了他這麼久，萬嘉被看得背後發毛，還以為自己偷偷給小醜下咒的事被發現了，沒想到隻是感謝自己救下提姆。
那個技能是緩慢生效的，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能看出真正的效果。
如果小醜在阿卡姆休養一兩個月，那這次很大可能就是對方的最後一次外出表演了。
想到這，萬嘉笑的更真情實感了。
他目光往下一瞥，看到還未變回原樣的發色，遂將手指輕輕地勾上了自己的一縷彩發。
那彩發原本猶如彩虹般絢麗，但此刻卻在他指尖的觸碰下顯得如此脆弱。他的手指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蒼白的顏色自指尖開始，像墨汁在水中擴散一般，逐漸侵蝕著彩色的領域。
蒼白的色彩如同瘟疫般冷酷無情地蔓延開來，逐漸吞噬著彩發的絢爛，直至它們徹底失去了原有的色澤，化為蒼茫的白。
布魯斯看著萬嘉，心臟突兀地慢了一拍，屬於偵探的直覺開始作響。
萬嘉不知道布魯斯此刻的內心波動，他稍微仰頭，手往提姆所在的方位指了指：“我去找提姆啦。”
他說完，便瀟灑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布魯斯站在蝙蝠電腦前，屏幕發出的柔和光芒映照在他堅毅的臉龐上。他緊鎖著眉頭，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時間如沙漏般緩緩流逝，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連接著蝙蝠洞與韋恩莊園的門緩緩打開，伴隨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阿爾弗雷德出現在布魯斯的身後。
阿爾弗雷德注視著布魯斯，說道：“老爺，剛剛醫院給我們發的消息，小醜除了有幾處軟組織損傷外，並無大礙。”
“戈登警長已經將小醜重新關押進阿卡姆。”
布魯斯將他調出來的小醜的檢查報告關上。
落雪壓枝頭，一場冬雪將這次的炸彈事件掩埋。居住在哥譚的人們按部就班地上班、上學，表麵如常，完全不受此次事件的影響。
他們都習慣了。而且，這個世界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之事，他們這些普通人來不及為之驚慌失措。
除非這事第二天還沒被超級英雄解決。
因此，關於小醜被送往醫院救治，隨後被關入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消息，並不怎麼出現在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談裡，反倒是姆被綁架後長時間未現身一事被頻頻提及。
鑒於綁架者的身份是小醜，一時間各種猜測甚囂塵上，其中最普遍的看法是提姆可能遭受了小醜的殘酷對待，導致他驚嚇過度、神誌不清，不能見人。
一時間，蹲守在韋恩莊園和德雷克莊園的記者能圍繞地球轉上半圈。
然而，此次事件的正主——提姆·德雷克並不在這兩處地址。
他現在在布魯德海文。
當初小醜抓到提姆後，應該是對他做了一定的改造和催眠的，匕首上塗抹了綠氪以及不知名病毒。
雖然後麵經布魯斯解釋，說這是恐懼毒氣和笑氣的混合化學物質，和當初直接噴灑出來的綠色霧氣相似又不同，但萬嘉還是喜歡把這倆稱為不知名病毒。
可惜，病毒擴散速度比不上萬嘉的“一鍵刷新”速度。而小醜留在提姆身上的的備用手段還沒用出來，就被他給“返回出廠設置”了，完全沒有發揮的空間。
這是萬嘉第二次感歎開掛的好處。
憶完往昔，萬嘉“噌” 地一下從迪克家窄小的沙發上坐了起來，晃著腦袋去尋找提姆的身影。
雙腿如同它們的主人般靈動而不安分，頻繁地交替晃動，數次險之又險地與前方的茶幾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萬嘉四處望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誤以為那是提姆，於是瞬間挺直了腰板，雙腿一往前前伸，剛要落地，結果不慎觸碰到了旁邊的茶幾，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嘶——”
一陣劇烈的、久違的疼痛如潮水般瞬間席卷全身，刺激著萬嘉的神經。
萬嘉在那一刹那猛然彎下了腰，緊緊捂住被茶幾磕碰到的膝蓋。
迪克的公寓中開著暖，室溫維持在20度左右，加上萬嘉之前不怕冷，於是隻穿著一件單薄的休閒褲。
他將褲腿挽至膝蓋處，露出那片被磕碰到的皮膚。那處紅腫明顯，表麵浮現血絲，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指腹觸上受外力上翻卷曲的角質層，而後將它們捏起來，輕輕撕掉。做完這些，萬嘉又把褲子放下，遮住這點微不足道的傷口。
“真是好久沒有這種體驗了，突然來這麼一下可真刺激。”萬嘉在口中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微笑。
——他剛剛閒的沒事把自己的數值重置了。
在適應了疼痛後，萬嘉的雙手撐在柔軟的沙發上，又坐了下去。他定了定神，目光轉向那個先前引起他誤會的模糊影子——原來隻是隨風輕輕搖曳的窗簾。
那麼，提姆在哪裡呢？
原本，迪克在聽到提姆被小醜綁架的消息後，是打算直接請假過來看望提姆的。
但是他們先迪克一步，來了布魯德海文。
迪克小心翼翼地繞提姆三四圈，確認提姆沒事後，他隱晦地看了萬嘉一眼，然後與提姆說起了悄悄話。
萬嘉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湊過去，直到他現在待不下去了，才準備找人。
因為“受傷”，萬嘉順勢靠在了沙發背上，他仰躺著閉上眼睛，頭往右一歪。
“提姆——”萬嘉念經似地喊著提姆的名字，因為提姆許久未應，他又喊了幾次，幾個單詞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好似在撒嬌一般。
“提姆——提米——”
萬嘉夾著嗓子、拖長嗓音，變著花樣的念叨提姆的名字，直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提姆那邊終於聽到了萬嘉的殷殷呼喚，同迪克從廚房中出來。萬嘉喊提姆的時候，他同迪克的談話已經接近尾聲，兩人說完最後幾句話，對視一眼，隨後便一同走出了房間。
迪克臉上剛見麵時的陰霾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暖的笑容。當他的目光轉向萬嘉，看到萬嘉慵懶地賴在沙發上時，他的笑意更濃，心中的輕鬆與愉悅溢於言表。
萬嘉沒有聽到他們出來的聲音，隻以為提姆還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但他現在已經不想張開嘴巴了，於是，他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然後發現自己視野裡多了兩個人。
“提姆！”
蔫了的聲音一下子注入了生機，眼睛也徹底睜開了，嘴唇微張露出潔白的貝齒。
迪克聽到萬嘉這道起死回“聲”，當即笑出了聲，他將拳頭抵在唇邊，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而後用調侃地語氣說道：“要是我再拖上那麼幾分鐘，估計你就要直接把提姆弄到自己身邊了。”
對於迪克的話，萬嘉隻是輕微地搖了一下頭，沒說話。萬嘉眨了眨眼睛，用他那雙清澈的眸子看著提姆。
那雙同烈火一般色彩的眼睛中，溢滿了提姆的身影。
提姆被萬嘉這副模樣弄得哭笑不得，但萬嘉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熾熱繾綣。在被戀人用眷戀的眼神注視時，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隻會軟下心腸，何況本來心腸柔軟的提姆。
提姆輕輕歎息，走近萬嘉，當著萬嘉的麵捏住對方的鼻子：“我在這兒呢，沒走遠，不用幫我招魂。”
萬嘉點了點頭，接著用雙手抓住了提姆的手腕，把對方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拿開。
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其間一直看著提姆。
捏太久，差點喘不上起來。
萬嘉在重置數值的時候，順帶著把氪星基因給刪除了，現在他完全就是一個基因未知的普通地球人。
——布魯斯的也刪了。
提姆見萬嘉這大口喘息的模樣，困惑漫上心頭，但是不等他問出什麼，萬嘉便又出了狀況，他心中一緊，將這些咕嘟氣泡似的疑惑壓下，去查看萬嘉的情況。
原來，在萬嘉即將站起身來的刹那，他突然輕輕地“嘶”了一聲，伴隨著一聲細微的呻吟，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歪向一側。
把膝蓋上的傷給忘了。萬嘉不禁有些懊惱。
其實，除了最初撞擊時的劇痛外，接下來隻是一陣綿延不絕的鈍痛，如同暗流般在身體裡湧動，很容易讓人忽視。
以致萬嘉都忘了這事，直到剛才無意間牽扯到傷口，那份疼痛如同猛獸般突然襲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我沒事。”
萬嘉穩住了身形，緊緊抓住了提姆伸過來的手。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然後揚起一抹微笑。
在場的另外兩人顯然不會被萬嘉這三個字給說服。
“你有任何事都是可以告訴我們的。”迪克那雙藍色眼眸中染上了一抹憂色，“尤其是提姆，你們可是愛人。”
“呃，我隻是……”萬嘉略顯尷尬地用食指搔了搔自己的臉頰，試圖緩解這份不適應，“我剛剛磕到膝蓋了，有點痛，沒什麼大事。”
提姆和迪克：……
磕到膝蓋、痛？
他們這裡有什麼萬嘉特供版氪石嗎？不然萬嘉為什麼會受傷，還能感受到疼痛？
“萬嘉。”提姆深吸一口氣，看著完全處於狀況外的萬嘉，“這顯然是一件大事。”
“你磕到的是哪個膝蓋？”
可他不覺得重置數值是什麼大事。
萬嘉內心這麼想著，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重新將自己的傷口露了出來。
“你們看，不嚴重的。”他展示似地抬高腿，露出嫣紅的皮肉，中間的部位已經有了較為明顯的淤青。
但現在並不是磕傷嚴不嚴重的問題，而是萬嘉為什麼會被磕傷。
提姆蹲下身，仔細觀察著萬嘉膝蓋上的傷，手指在淤青的邊緣劃過。因為沒有出血，他便沒有去找迪克的醫藥箱。
提姆湊得很近，萬嘉能感受到對方略高的體溫。
“萬嘉，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感受到疼痛嗎？”提姆還處於半蹲的狀態，他仰視萬嘉，額前的發分散到兩邊。
這讓他少了幾分強硬。
“是的。”迪克見萬嘉一副不想說的模樣，應和提姆，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受傷嗎？”
“……”萬嘉看著神情凝重的二人，尤其是提姆，他猶豫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因為……我把所有數值都重置了，還打開了痛覺？”
這下輪到提姆他們沉默了，不過好在兩位都是玩過遊戲的，雖然“打開痛覺”不在範疇內，但遊戲中還是有數值加點的。
“你是說，你把自己的能力全部封印了嗎？”提姆看萬嘉點頭，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這麼做？”
這要讓人怎麼說呢？
萬嘉看了眼旁邊的迪克，雖然這裡是對方的公寓，但此刻迪克竟有些發亮。
他們兩個的注意都焦灼在了萬嘉的能力上，一時間並沒有往其他方麵想。
迪克說道：“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萬嘉搖了搖頭，他低垂著眼眸，不言不語，看著像是在思考如何開口。
時間在呼吸間流逝，沉默於三人中蔓延。
萬嘉的沉默給了那兩人更多的想象空間，就在提姆拐到了另一個詭異方向的時候，他終於組織好語言開口了。
“因為你好像很不安。”有了一個開頭，剩下的話就順暢多了，“我在給你治療的時候，你雖然身體得到了治療，精神一直萎靡不振，我就用了感知了一下你的情緒。”
迪克聽著這個開頭，看著一臉恍惚的提姆，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見萬嘉看向自己，輕咳一聲，說道：“我該去夜巡了，你們繼續聊吧。我相信你們兩個可以溝通好的。”
迪克說完迅速閃身回了臥室，換好製服也沒從裡麵出來，直接跳窗走了。
迪克離開了，提姆坐到萬嘉的身邊，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聽對方說下去。
“混亂、恐懼、害怕失去。”萬嘉回想著那天的感知到的負麵情緒，“然後我就偷偷地回放了一下你們對峙的場景。”
他用雙指捏住提姆的食指之間，用行動像對方描述，自己真的是偷偷看了一點。
億點點。
他和蝙蝠俠趕到工廠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提姆便在小醜手裡受了半個小時的折磨。
這種折磨並非□□上，而是精神上。
小醜給提姆用了不少化學試劑，中間還夾雜著小醜的語言攻擊。小醜觀察能力十分強悍，他可以敏銳地捕捉他人的情感波動，並利用這些痛苦點來激怒、刺痛他人。
他說出了提姆這幾日的心結，並放聲大笑，又似哭似笑地為兩人的愛情拍手鼓掌。
萬嘉靜靜地站在兩人之間，萬嘉的目光穿透了時間的迷霧，落在了一坐一站的二人身上。他在現在，而他們在時光的另一側。
直到另一個自己插|入兩人中間，萬嘉才結束了這段時間剪影。
萬嘉並非愚笨之人，在有了小醜的“友情提醒”後，萬嘉的思緒開始湧動，再結合提姆近期的反常表現，那些原本籠罩在心頭的迷霧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撥開，逐漸顯露出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我非常強大，但卻沒法給你安全感。”萬嘉還是有些自責的，因為他以前竟然沒有發現這件事，“我就想著，要是弱一點呢？”
“但是……”萬嘉歎了口氣，“好像不是這樣的。”
化身普通人後，把提姆給嚇到了。
萬嘉的想法還局限於自身能力上麵，他貪玩、想法雜亂，經常想東忘了西。他第一次談戀愛，隻以為表現出喜歡就足夠了，便從未考慮過其他種種，包括未來。
他覺得兩人能長久，卻沒有想過，提姆是否會接受長久陪伴一個離線即離世的愛人。
好在他們還能坐在這裡談心。
第120章 第 120 章
提姆深深地望著萬嘉, 他的視線極具侵略性，一寸寸地遊移，仿佛要將對方吞食一般。
因為角度的原因, 他隻能看清萬嘉的側臉。對方低垂著眼眸，臉上沒了一貫沒心沒肺的笑, 看起來有些失落。
萬嘉也不看他，隻是扣弄他的手指。
他一時間竟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感受。提姆想到剛剛同迪克的談話，他自內心歎了口氣。
正如迪克所說的, 過度壓抑個人的想法和感受對於一段感情的長遠發展是極為不利的。
兩個人都沉默太久，以致萬嘉先忍不住了。他本來就不是沉得下心來的性子，能安靜幾分鐘就算是勝利，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情況。
“你怎麼不說話？”萬嘉疑惑地偏過頭, 他看向提姆。
提姆的不語讓他很不自在,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即將要失去什麼似的。
他不喜歡，所以不會讓這個沉默繼續下去。
提姆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眉毛擠在一起，視線渙散, 看似在看自己, 實則心思不知道飄哪去了。
等他看過來後，提姆才眨了眨眼睛, 回過神來。
“你在想些什麼？”萬嘉詢問道。
萬嘉的語氣看是平靜，但落在熟悉的人的耳朵裡，卻能聽出一絲波瀾, 仿佛水麵下隱藏的暗流，不易察覺。
提姆回握住萬嘉的手, 溫暖的手掌將溫度傳遞給萬嘉，平複下對方此刻有些混亂的內心。
他說道：“我隻是在思考, 該怎麼告訴你。”
沒說告訴什麼，萬嘉一下子警覺起來，手上也加重了力道。不過萬嘉現在沒了氪星人的基因，他的力氣落回了普通人的程度，不至於弄傷提姆。
他變得十分的緊張，一錯不錯地盯著提姆：“下一句不會是分手吧？”
萬嘉開始做最壞打算。
如果提姆真要分手，他其實可以通過某些手段，讓提姆“回心轉意”，但是……
萬嘉看著提姆。
“你要是分手，我就……”他試圖威脅，卻說不出怎麼個威脅法子來。
提姆這時也反應過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萬嘉會突然跳轉到“分手”這個話題上，他被萬嘉這個跳躍思維弄得一驚，一時間忘記攔住對方的嘴，讓萬嘉就這麼說了下去。
提姆聽到萬嘉這句卡殼的威脅，往後一靠，看著萬嘉，反問道：“你就怎麼樣？”
萬嘉：……
萬嘉見提姆好一個雲淡風輕的狀態，便自覺輸人不輸陣，他緊繃著臉，十分果斷地說：“找下一個。”
找下一個遊戲，離開這個傷心地。
“……”提姆眯起眼睛，他看著萬嘉，“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
“不然呢？”萬嘉一扭身子，不看提姆，“我又不是那種喜歡搞強製愛的人。大不了就不玩這個遊戲了……”
萬嘉的最後一句話聲音細若蚊吟，如果不特意湊近仔細聽，幾乎無法捕捉到那微弱的聲息。
提姆沒有聽到。
“那麼，你這是想分手了嗎？”提姆強行將萬嘉轉過身來，正對著自己。
萬嘉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提姆會反扣自己一頂帽子，他說道：“怎麼可能，不是你嗎？”
不過在說完後，萬嘉就意識到自己是誤解了提姆。
他反應很快，當做沒發生過一樣，自顧自地說道：“現在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來聊聊你剛剛想說什麼。”
提姆倒是沒有為難萬嘉，他微微一笑，將這件事記下來，準備慢慢找萬嘉算賬。
“說呀。”萬嘉看著提姆隻是笑著，不說話，忍不住用手推了提姆一下。
“你還記得我們去紐約那次嗎？”提姆提起他們之前的那次紐約之行，他們曾經同床共枕過幾天，“那次我們是睡在一起的。”
萬嘉點點頭。
“你每次睡覺後，靈魂都會離開。”提姆緩緩開口，“每晚，你都會去到一個我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而我麵對的是你失去溫度的身體。”
“我們溫存過後，你留下一具軀體，離我而去。然後我守著你的體溫漸低的身體，渡過後半夜。那時候，我更加清楚地意識到我們之間的距離。”
萬嘉顯然也想到了，紐約之行是一個分界點，從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同床過，自己每次提及都會被提姆拒絕。
“所以——”萬嘉話說到一半，就被提姆堵住了嘴。
“先聽我說完。”提姆食指豎在萬嘉唇邊，對萬嘉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那次之後，我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有了一些糾結，所以拒絕了你的、咳、某些請求。”
他並不是信奉及時行樂的人，而且凡是涉及到萬嘉的問題，他總要再三思考。
提姆將他此前的種種糾結都一一對萬嘉挑明，看著萬嘉的臉色變得凝重，失了輕鬆、多了思慮。
萬嘉換位思考，若是等待煎熬的人變成自己，提姆則是每晚離去的人。以他的性格，估計第二天就要拉著提姆“訴苦”了。
而提姆能堅持糾結這麼多天，直到現在才與他攤牌。其忍耐力實在驚人。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如果隻是體溫問題，他大可以給自己設定成固定體溫。但他知道提姆要的不是這個。
對方想要一個深夜能夠回應他的“人”。
萬嘉注視著提姆那雙藍色的眼睛，他很喜歡對方的那雙眼睛，還經常拿“自古紅藍出cp”來調侃。第一次的時候，提姆還特意問了什麼意思，他便給對方細細解釋。
那時提姆靜靜地聽完他的話，笑著看向他，親了親他的眼睛。
萬嘉心想：要不不下線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便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擴散開來，無法遏製。
事情的根源就在次，除非他不再下線，一直待在遊戲裡，或者……分手。但是，分手對他來說根本不是第二選項。
萬嘉沒想過要提姆和分手，他現在很喜歡自己的初戀。
“我有了一點想法。”
提姆看著萬嘉，對方的眼中突然綻放出閃耀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不過有很快壓了下來。
萬嘉湊近提姆，在嘴角上落下一吻，呢喃道：“先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