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姐姐——”
“啊!你果然在這裡啊,蓮二!”
姐姐的聲音似乎是通過電波傳到耳邊,又似乎就在身後。下一秒,電話被毫無征兆的掛斷。
“媽媽說你出門了,我一猜你就是來球場了——啊,下午好啊,貞治。”柳姐姐衝乾笑著打了個招呼,走過來拍了拍柳的肩膀,低頭說道:“你跟貞治最常來的就是這個球場,我猜你今天大概也是過來跟貞治打球了。不過,以防萬一猜錯了,我還是打個電話比較保險哈哈。”
柳說:“姐姐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柳繪裡,一名成績優異的在讀國中三年級學生,平生愛好就是追漫畫連載和買周邊。最近家裡需要搬家,周邊的打包和運輸就成了她目前最大的煩惱。
——沒記錯的話,他出門前姐姐還忙著收拾行李呢,畢竟有些漫畫周邊還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啊!對了,我來找你的確是有事的。”柳姐姐說,“我們要提前出發了。”
“提前出發……是什麼意思?”
柳有些茫然。
柳繪裡無奈的攤手:“爸爸剛剛打來電話,說是神奈川那邊明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考慮到大件行李運輸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要提前一點,今天下午就出發前往神奈川的新家。”
柳的父親是一名會計,據姐姐所說明早的會議因為是會計師協會組織的,所以所有會計都要參加,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或遲到。而明早從東京趕去神奈川的會場是來不及的,無奈之下隻能將出發時間提前,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明天會議準時出席。
“爸爸一得到消息就給我打電話了,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媽媽在進行最後的打包和查漏補缺,所以出來找你的工作就落到我頭上啦!”柳繪裡說著,拍了拍柳的肩膀,“那麼,收拾下東西,我們準備走啦。”
柳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球場。他隻記得自己低著頭收拾網球包,同貞治告彆,麵對貞治不可置信的眼神連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能彆過頭不去看他,留下一句“我們在中學的全國大賽單打賽場上再見”的話,就跟在姐姐身後離開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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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球場的柳跟在姐姐身後朝著家的方向慢慢走著,心中五味雜陳。結果到最後還是沒能跟貞治好好告彆啊……
柳繪裡側頭看了看身側的弟弟,抿了抿唇。
“蓮二?還在想剛剛的事情嗎?”見弟弟沒有反應,柳繪裡無從知曉弟弟與乾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好將原先準備的腹稿臨時修改,安慰道:“雖然我們要搬去神奈川了,但你跟貞治都打網球,今年估計不太行,但是等明年升入國中後加入網球社,成為正選之後總要參加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到那時還是有機會見麵的。”
今年蓮二已經六年級了,雖然轉入新學校之後也要加入社團,但是現在已經五月了,距離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已經很近了,一般來說社團不會在這個時候讓還未與隊員磨合過的新人作為正式隊員上場的。所以,蓮二如果想要作為主力隊員上場,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四月升入國中之後了。
想到這裡,柳繪裡頓了頓:話說小學的網球社團有全國大賽嗎?是不是隻有小學生聯賽[1]來著?沒有參加運動社團,柳繪裡還真是不太清楚這些。
柳繪裡又補充道:“更何況,你們兩個不是交換過郵箱和手機號嗎,線上聯絡也很方便的。”
“我知道的姐姐,”柳微微睜開眼睛,“……隻是還是有些難過。”
“離彆會難過是人之常情,”柳繪裡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即便她比弟弟年長一些,跟朋友告彆的時候不還是險些沒忍住落了淚,弟弟能夠控製住情緒已經讓她很吃驚了(她原以為弟弟會跟乾哭著告彆來著)。頓了頓,柳繪裡轉移了話題:“嘛,沒記錯的話,新家附近的立海大附屬中學的網球部很有名,蓮二要不要考慮將立海大附屬作為升學誌願呢?”
提起網球,又或許是因為惦記著要跟乾在全國的賽場見麵,柳蓮二的注意成功被轉移。
“我聽過立海大網球部的名字,是已經連續十餘年在關東大賽奪冠的強校……”柳話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是被什麼遮住了視線。
“嗚哇!蓮二你沒事吧?!”
柳繪裡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而後連忙伸手將剛剛砸到自家弟弟臉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欸?竟然是隻玩偶?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小孩亂扔的……”說著,柳繪裡四處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疑似亂扔玩偶的小孩。
柳揉了揉臉。幸好玩偶是棉花填充的,周身也沒有什麼堅硬的配飾,所以砸到臉上隻是短暫的疼了幾秒,沒有什麼大事。
“這隻玩偶看上去不像是被丟棄的,”不然身上不可能這麼乾淨整潔。柳思考了幾秒,提議:“沒記錯的話,前麵正好有個樹杈,不算太高也比較顯眼。我們把它放到那裡吧姐姐。如果有人丟了的話,應該會想到要在附近找找看的。”
柳繪裡點了點頭,自然的將玩偶握在手裡朝著樹杈的方向走去,打算將玩偶放上去。柳順手接過姐姐手裡的包,恰好與玩偶對上了視線。
剛剛,這個玩偶是不是瞪了他一眼?不過,玩偶會“瞪”人嗎?
柳睜開了眼,有些困惑: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