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了。
雖然不用麵對雲藏月貪婪無度的索取,但是不管怎麼說。
上班真的很痛苦。
元楚星才上了一會班,忽然又覺得,要不還是回去麵對自家小月好了。
雖然雲藏月會把他親得喘不過氣,可在這裡索然無味的上班,元楚星感覺自己很快也要喘不過氣了。
看來他真的不是那種喜歡上班的人,阿門。
——所以到底是誰在喜歡上班啊可惡!
這般憤憤的元楚星餘光忽然捕捉到了某個人的身影。
元楚星微微歪了下頭,是那個頂替了盧謙工位的新來的實習生。
元楚星對公司裡的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很喜歡,唯獨這個家夥,元楚星從中嗅到了一種幾近腐朽的糟心氣味。
明明看上去那麼光鮮亮麗的樣子,心底就像是住著一個惡魔。
道貌岸然得叫人討厭。
元楚星聽彆的人說,這個高帆是盧謙推薦過來的學弟,現在還在上大三。
雖然年少,但是有為,優秀的履曆加上公司員工的內推,讓他還是得到了進來XY遊戲公司實習的機會——即便盧謙前不久才死了。
不,或者說,正是因為盧謙前不久跳樓身亡,所以麵對他推薦過來的、據說關係頗好的學弟,大家給予了破格的優待。
盧謙擅長的是代碼方麵,無論何時,程序員在一家遊戲公司總是有種極為優厚的待遇,被他推薦進來的高帆擅長的卻是美術。
元楚星看了下高帆的作品,不帶有色眼鏡去瞧人的話,對方確實畫得不錯。
筆觸細膩,畫工紮實,可以畫市麵上流行的二次元風格,也能夠畫偏寫實的厚塗風。
而比起不善言辭、顯得陰沉懦弱的盧謙,這位學弟倒是臉上時常帶笑,無論和誰都相處得極好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差異極大的兩個人怎麼認識的。
“前輩,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就在元楚星不由自主發起呆的時候,他的耳畔忽然落入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元楚星抬眼,對上了高帆望來的幽暗瞳孔。
不知何時回到自己工位上的高帆微笑著注視著元楚星,微微露出一點疑惑的神色。
對方容貌還帶著一點青澀,但這不會讓人輕視,配上他總是很真誠的模樣,反而恰到好處地多出幾分叫人親近的感覺。
“啊。沒有。”元楚星根本不為所動,淡定地說道,“我就是在發呆。”
也隻有他才會這般理直氣壯地承認自己在摸魚了。
甚至還說:“不用多想,沒在看你。”
一點也不留情麵。
高帆臉上的笑容一僵。
雖然相處不過幾個小時,但他也看出來了,元楚星確實很不好接近。
無論是幾乎可以用作武器的過盛的容貌,還是這副過於坦誠卻頗為不管他人死活的性
子,又或者那一副根本沒怎麼掩飾的關係戶模樣。
不與他人親近,也沒有要和任何人深交的意思,甚至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並不是特地針對,更像是用那雙過於澄澈的眼睛隨意一掃,便如陽光直射落在雪花上,徹底看穿了他的本質。
像高帆他這樣的人,某種意義上是很脆弱的。
那明淨溫暖的陽光會將他照射得無地自容,高帆其實有些討厭這種人。
想把對方臉上的高傲麵具扯下來,讓他狠狠摔落在泥潭上。
美好的東西,要徹底摔碎才好看。
在高帆的記憶裡,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目無下塵的人,但不知為何,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無視,元楚星做起來卻更叫他情緒激蕩。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被相似的目光刺傷過,以至於高帆從此之後都無比討厭這種眼神。
——但是,得把這種情緒壓抑在心底。
這可不是高帆能夠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地方。
隻需要再忍耐忍耐。
在他通關XY遊戲公司的未解之謎前,他總是有機會將對方拉下來的,不是麼?
心底這麼想著,表麵上,高帆依舊一副沒有被影響的樣子,很是自然地和元楚星搭話:“前輩,待會要一起去吃午飯嗎?我請客。”
元楚星的答案是拒絕。
高帆又問:“那前輩喜歡喝咖啡嗎?我等下給前輩帶一杯。”
元楚星繼續繼續。
見高帆還想和自己搭話,元楚星不耐煩了:“打住。”
他掃了高帆一眼:“你沒有要做的事情麼?在公司,還是完成工作比較重要吧?”
比起公認的關係戶,元楚星確實不忙,沒有多人給他安排任務。
但作為新來的實習生,無論在哪裡都是被壓榨的廉價勞動力,高帆的任務可比元楚星重多了。
這種重,並不是指高帆被多麼看重,而是大家會默契地將一些繁瑣的事情丟給他解決,見他這麼喋喋不休地找自己說話,元楚星索性問他工作做完沒。
“就算是實習生,但是因為工作不認真被委婉勸退的話,在履曆上也不會好看吧?更何況,比起正式員工,像你這種要多少有多少的實習生,辭退起來更不費力吧?”
少年慢悠悠地說著話,比起在陳述事實,更像是一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