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星絕對不知道愚鈍意識的雲藏月在想些什麼,祂大腦空空,充斥滿了元楚星。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的家夥有那麼好嗎?
每天隻知道喊著‘小星’,偏偏愚鈍得要命,不知道如何掌控拉進二人的關係,也不知道如何更進一步地徹底占有。隻站在原地的家夥是很容易被拋下的,畢竟人類就是這樣冷酷的生物。
……然而元楚星似乎是人類中的意外。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愚鈍的雲藏月如何。
不在意祂的笨拙,不在意祂的任何缺點,為一個古怪的祂神魂顛倒。
越是注視,理智越是逐漸失控。
他為什麼要對愚鈍這麼好?
為什麼可以那麼自然地朝愚鈍說出如此甜蜜可愛的愛語?
祂開始不平衡了。
既然能夠這麼喜歡祂,那為什麼不能也喜歡同樣的我呢?
嫉妒橫生。
直到懵懂的愚鈍本能般親上了元楚星,理智再也按捺不住了。
祂第一次那麼討厭自己。
也第一次那麼嫉恨自己。
——祂潛入了元楚星的夢境。
在夢境裡,理智放縱了自己的欲-望,為所欲為。
無所不能的神即便隻是一縷分身,也能肆意模糊虛假與真實的界限。
被困在夢境裡的人以為這隻是一場夢境,但某種意義上,這又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可這並不能滿足祂日漸濃鬱的貪婪。
理智的雲藏月把元楚星拉入了夢境還不夠,忍不住在現實頂替了另一個自己。
白天與黑夜隻是時間變化,本質其實沒有變。
隻要祂想,元楚星絕對發現不了半點祂的變化。
——但是,憑什麼呢。
祂完全可以給元楚星更好的。
愚鈍覺得祂礙眼,理智也嫉妒愚鈍能夠奪得元楚星那麼多關注。
即便祂們本質上就是同一個存在,即便祂們共用一具身軀、共享同樣的記憶,也有相同的感官。
可理智還是不願這麼模糊自己的痕跡。
——祂也想,被元楚星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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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楚星並不知道兩個小月快要為他打起來了,他自閉完打開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男朋友,一時間還有點茫茫然。
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元楚星心底被親得太過而生出的羞惱都散了散。
“守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說讓我冷靜一下嗎?”元楚星有些不好意思道,細白的手指捉著把手,微微繃緊的手背浮出淡青色的脈絡。
“隻是想等小星……”
雲藏月似乎很委屈,連聲音都有些低落。
看著雲藏月低垂著臉龐看不清表情的模樣,元楚星忽然
腦子一熱,先前在衛生間內糾結已久的問題脫口而出,他問:“小月,你知道自己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你嗎?”
就在元楚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元楚星再一次捕捉到了那種濃鬱的危機感。
雲藏月緩緩朝他抬起頭。
這一刻,元楚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臉上神色的變化。
那雙紅眸裡浮出月亮紋路,一明一暗,閃爍不定,兩個人格似乎在爭奪著這具身體的操控權,甚至連肌膚都浮出瓷器般將要崩壞的細紋。
元楚星有些擔憂,想要上前,可他剛動作,就被盯住了。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愚鈍與理智,用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元楚星不放。
仿佛元楚星就是他們唯一的獵物,隨時都可能被他們吞吃殆儘。
“當然。”似真似假的虛幻笑意在雲藏月那張蒼白昳麗的臉上浮現,“或者,小星要猜,現在的我,是哪個我嗎?”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撫過了元楚星剛洗完冷水後有些冰涼的臉頰。
“猜對的話、可以給,小星、獎勵哦。”
流暢的、不流暢的,惡意的、帶著憐惜的,蠱惑的、溫吞中又帶著幾分引誘的。
各種情緒如潮水般在棕發青年低緩的聲音裡響起。
兩個人格明明先前看上去還水火不容,現在卻有種古怪的默契。
不知道是誰在操縱的身體抱住了元楚星,緩緩把下巴擱在少年攜著溫熱的肩上。
未儘之言隱沒在唇齒中。
——猜錯了,當然也會有懲罰。
……
與此同時,XY遊戲公司。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
被鎖在公司裡的高帆正一臉陰沉。
在所有人都下班的時候,高帆本來也想混在人群裡出去。
按理而言,如果想要通關這個未解之謎,高帆應該想方設法留在公司才對。
但是被針對了一天的高帆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忍不住試探了一下。
——然後得到一個很壞的結果。
高帆無法走出這棟大樓。
所有的同事都下班了,笑聲和熱鬨在他耳膜中清晰響起。
然而高帆無論如何都無法走出公司的大門。
主動留下來和被動留下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高帆心底在叫囂著不安。
他垮著臉色,在回想自己是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一開始,其實還是很順利的。
借助著短信裡那位前輩的內推,高帆輕易便進了這家公司。
他樣貌出眾,能說會道,性格開朗外向,同事們很快便接納了他。
事情的轉機在後麵。
僅僅隻是和一個特殊的npc搭話卻不被理睬,然後,無儘惡意的目光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