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了一間房間出來,又專門買了那種方便坐足療的沙發。
吱吱走進來,足療師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隻是薑話也在,手裡攥著吹風機。
“不是讓你去睡覺嗎?”吱吱朝沙發走,下巴指他手裡的吹風機,“範姨給我吹就好,你去睡覺。”
倒也不是吱吱想一天洗兩遍頭發,而是走秀,頭發上用東西固定造型,沾著膠必須給洗掉。
薑話,“也不差這一會,雖然這電吹風是負離子的,但是天天用也傷頭發,還是我來吧,我知道怎麼樣護理頭發,還知道怎麼用吹風機對頭發的傷害最少,又兼具蓬鬆好看。”
這聽著就讓人難以拒絕。
吱吱坐到沙發打趣他,“那你彆藏私,明天把技術交給範姨。”
薑話難得退去那副少年老成的嚴肅,幽默了一把,“還是留一手吧,不然我失去你第一心腹的優勢怎麼辦?”
吱吱無奈的笑了笑,捏了捏他手。
薑話先用毛巾細細擦拭一遍,到半乾,擰開一瓶薰衣草精油抹在掌心,手指在她蜜茶色的卷發間穿梭,輕輕揉按,吸收。
做完這一切,又換一條薄一點的毛巾裹住吱吱的長發,吹風機開到最小檔位,隔著毛巾,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輕輕吹。
吱吱半躺在沙發上,她手肘撐在扶手,手撐著腦袋,點開Ipad,打開江雪的電視劇看。
薑話的動作輕柔,足療師摁的也舒服,電視劇又特彆傻逼,實在是提不起她的興致。
困意漸漸侵襲,眼皮朝一起撘。
最後一絲縫隙裡,她依稀看見江雪一席古裝白袍,中了反派女二的埋伏,長劍朝她命門刺過來。
關鍵時刻,男配從天而降,一把推開她,用肉身擋了女二的劍,一口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朝江雪喊,“快走啊。”
江雪此刻卻是連個丫鬟都掙紮不開了,留著眼淚“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死。”
然後,男二死透透了,她被丫鬟走了……
傻逼!吱吱想。
眼皮徹底合上。
頭發吹好,薑話收了吹風機,毛巾,走到足療師旁邊,手朝外麵揮。
足療師會意,人出去了。
薑話抬起吱吱的雙足,用毛巾細細擦拭乾淨,放到沙發上。
收了東西返回來,瑉了瑉唇瓣,手捏起她睡袍一角輕輕搖晃,“小姐,好了。”
喊了好幾聲,吱吱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身體實在不想動,輕輕囁嚅,“你抱我去床上。”
說完,眼皮又黏上了。
薑話身體繃成僵硬的線條,似是過了很久,又或是隻有一瞬。
他彎腰,眼皮垂著看向彆處,手緩緩,緩緩靠近。
扶著她一側肩膀倒在自己懷裡,巴掌似的小臉,看著跟小貓是的,雖然隔著意料,一瞬間,他胸膛肌肉還是僵硬成塊--麻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自己的,就覺得胸膛一塊很熱。
手僵硬的穿過她腿彎,縱然握成拳,袖口不可避免的往上撐了一點,一截手腕貼上她膝蓋裡側的一截皮膚。
一瞬間,有一股微電流順著經脈遊走,躥到心臟,驚的心臟砰砰直跳。
耳根紅的快滴水。
機械的將人抱起來,吱吱臉貼著他胸膛靠著,蜜茶色卷長發垂下來,輕輕搖晃。
穿過昏暗的走廊,擰開門,走進臥室,將她放在床上。
床凹陷下去,他並沒開燈,卻也不敢再看她一眼,伸手拉過被子,掖好被角,摸著黑出了房間,帶上房門。
他站在門口,對著門,兩片薄唇輕啟,舌尖呢喃出兩個字,“晚安。”
*
薑話昨日的名報的巧,今日就是總裁班開學的日子。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吱吱卻還沒有下樓,於是清早來敲吱吱的房門。
吱吱睡的正香,聽見敲門聲,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到頭上繼續睡。
薑話估計著是還沒醒,隔著門喊了一聲,“小姐,我進來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擰開門走進去,歐式公主床上,被子中央,凹出小小一隻身體,連頭也蒙著,裹的像個粽子。
他不自覺彎了彎唇。
走到床邊,拉開窗簾,晨希的淡金陽光照進來,360℃全景玻璃窗前,花園近在眼前,夏花簇簇擁躉在一起,猶如仙境。
他轉身,走到床邊,拉下吱吱頭上的被子,好看的臉露出來,濃密的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手輕輕搖晃她胳膊,“小姐,起床了。”
明亮的光束刺的眼睛眨了眨,吱吱迷迷糊糊醒了三分,啪的拍開搖晃自己的手,輕輕嘟囔,“好吵。”
又把被子蓋上。
薑話:“……”
“小姐,上課要遲道了。”
薑話隔著白子戳她手臂。
吱吱裹著被子扭了扭,像個毛毛蟲,有些啞的聲音隔著被子傳過來,“我想翹課。”
薑話:“……”
薑話還頭一次看見吱吱這麼童趣的一麵,唇彎了彎,“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
吱吱真想就這樣睡下去,但是,看彆人自律,自己劃水,有負罪感啊。
揉著眼睛,抱著被子一鼓作氣從床上坐起來,頰邊貼著幾根淩亂的發絲,有幾分滑稽,眼皮翻起來,“起來了。”
等她權勢滔天了,一定要天天都睡到日上三竿,吱吱想。
吱吱掀開被子下床往浴室去,“有課的時候,不許縱著我。”
薑話:“好。”
他視線掃到吱吱又光著腳,天氣熱,屋子裡空調開的冷,地板還挺涼的。
彎腰拎了一雙拖鞋放到吱吱腳邊,“穿上,小心老了變老寒腿。”
吱吱交織屈了屈,唇邊掛著牙膏沫,“光著腳舒服。”
不過還是穿上了拖鞋。
下了樓梯,洛浦,陳偌伊都在,倒是沒看見洛源,估計也是在睡懶覺。
吱吱攪動著魚粥,“爸,晚上有空嗎?晚上我們一家一起吃個飯吧,好久沒跟你一起吃過晚飯了。”
洛浦手中湯勺攪動,“今晚倒是沒飯局,但是有個會,能抽出來一個小時。”
吱吱點頭,“那就把餐廳定在你公司附近,陳姨和小源也一起唄?”
陳偌伊詫異了一下,她才不信,洛吱想和自己上演母女情深。
肯定沒好事。
借口到嘴邊,洛浦卻是替她答應了,“也好,咱們一家四口,今晚好好聚一聚。”
陳偌伊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賴床,化妝花費了一些時間,吱吱隨意吃了幾口早飯,從冰箱裡拿了一批進口牛奶遞給薑話,自己也拿了一瓶。
“讓司機開吧,你昨晚睡的也少,車上眯一會。”
薑話:“好。”
薑話跟著吱吱上了車的後座。
豪車裡麵的空間比較大,車子穩定性也好,幾乎不怎麼能感覺顛簸。薑話沒睡著,吱吱自己倒是秒睡。
頭歪在一側車窗上,豪車的車窗玻璃都是專用的深灰色,這種玻璃能過濾陽光大部分的熱度,即便是夏季,車裡也很舒服。
她睡著的時候退去了臉上的攻擊性,露出一分和臉相稱的薄弱感。
薑話從車子後窗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蓋上,輕輕托著她的後腦勺放到座椅上擺正。
手一鬆開,她腦袋就木偶一樣垂下來,靠到薑話的肩膀上。
薑話:“……”
肌肉繃成僵硬的線條,像山一樣挺著,給吱吱靠。
過了一會,吱吱又跟個泥鰍一樣,直接軟軟的趴下來,橫著枕在他腿上睡,手還上他的腰抱著,臉貼著他的大腿。
吱吱睡的香噴噴的,忽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多麼撩人。
雖然知道,人在睡著的時候,都會無意識的靠近暖和的東西,薑話的心還是快跳出嗓子眼。
腿上,腰上,被她貼著的地方,像是被火燒著。
薑話深吸一口氣,儘力放鬆繃的筆直的肌肉,好一會,手小心翼翼把吱吱側著卷曲的身體梳放平一些,讓她枕的舒服一點。
“小姐,到了。”薑話手指戳了戳吱吱的手臂說。
吱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臉上還有一絲茫然。
怔楞了一會才醒神。
車子並不能進入校園,吱吱下了車,倆人沿著小鹿往經管院樓去。
Z大的校園修剪的漂亮,紅牆白瓦,路兩旁都是高大的百年銀杏樹,嫩綠的扇形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罩在上麵,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陰涼。
穿梭在其中,涼爽舒適。
大學校園是個神奇的地方,你走在這裡,就有一種青春朝氣蓬勃的感覺。
又拐了一條小道,上課的教室在二樓。
現在,不管是哪家企業的老總,都喜歡到知名大學的總裁班轉一圈,渡一層金。吱吱到的算是比較遲的,進教室的時候,座位幾乎已經都坐滿了。
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
意外的,吱吱一眼掃到,第三排中間,黑色西裝的時幽。
因為昨晚的時裝秀爆紅,在座的大佬一眼就認出了吱吱,隻見她穿一件緋色掛脖香檳色裙子,設計很特彆,兩側纖薄的肩膀露出來,蜜茶色卷發垂下來,妝容輕薄。
和昨晚的明豔逼人相比,此刻又是另一種感覺,五官多了一分自然的清淡。
其實不光普通人有“照騙”,明星也常見,大佬們見的明星多了去了,還頭一次看見,褪去美顏濾鏡,本人真實的顏值絲毫不熟鏡頭裡。
準確的說,本人的顏值比鏡頭裡還多了一份靈動。
被所有人注視著,吱吱絲毫不卻,從容走上台階,走到時幽麵前。
“時總,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人都有八卦的心裡,尤其是男女之事,大佬們也是人,自然也好奇。吱吱太過直接,於是,一屋子人笑著鬼叫起哄。
唯有倆人例外,一個是薑話,他眼皮垂著,臉依然是那副冰山的模樣,沒什麼表情。
另一個是時幽,他麵上並無輕視之意,細長的眼睛認真看著吱吱,大大方方的回:“沒有。”
起哄聲更大了。
吱吱唇邊掛著清淺笑意,“那我想坐你旁邊。”
坐在時幽旁邊的男子,是他的好友寧野,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他長臂一伸,搭在時幽肩膀,添了一把火,“為什麼想坐時總旁邊?”
吱吱:“可能是因為前世見過吧。”
好俗套的借口,眾人再次噗嗤大笑。
吱吱絲毫不介意,水眸定定看著時幽,又補了一句,“前前世也見過。”
“妹子,你牛!”寧野豎起大拇指,主動起身讓了坐。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吱吱大方的坐到時幽旁邊。
薑話又和後麵的女生商量了一下,換了坐,坐在吱吱後麵。
這段插曲落幕,很快,教授夾著課本進來了,頭發半白,鼻梁上架一副老花鏡,看著就挺有學問的。
在坐的都是在某一方麵取得一定成就的成功人士,人脈即是錢脈,幾乎也都是抱著拓展自己圈子的目的來的,教授當然也知道,所以上課氛圍很輕鬆,並不是傳統的上課流程,互動挺多的。
寧野就是那個最活躍的,以第一天做同學的名義,組織中午一起聚餐。
時幽問吱吱:“介意一起參加嗎?不算我們的私人飯局。”
吱吱求之不得,“好啊。”
於是,一個班的人,幾乎全都參加了。
吃的是華餐,是那種超長飯桌,可以坐很多人的那種。
“時總,”一個圓胖的男子推著時幽坐到主位上,“來來,坐這裡。”
又有幾個人附和,吱吱手指摳了摳,這一世的他,又是什麼身份呢?
話說,如果投胎真是一門技術活,他還真是精通這門技術,地位永遠超然。
吱吱被安排在他左手邊的位置。
所有人落座,時幽第一個夾了一塊魚翅放到吱吱碗裡,“你嘗嘗這個。”
酒桌上,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成為彆人的盤中餐,也容易被輕視,旁人微妙的對視一眼,看出時幽的圍護,沒人敢輕視吱吱。
大家開始陸續動筷,邊吃邊交流。
時幽朝她耳邊側了側,用隻有倆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想要哪方麵的關係網?我給你引薦。”
吱吱輕聲回:“最好是和洛家有業務往來的,有法律方麵的也好。”
時幽點了點頭,找了話題,一邊給吱吱引薦了人脈,一邊細細給她科普這些人公司主營業務,公司狀況,甚至還有一些行業前景。
通俗易懂,道理卻很深刻,吱吱幾乎一聽就明白了。
酒過三巡,有的人趕時間已經離開了,有的人來跑洗手間,有的人忙著道彆,還有的人坐在桌邊小聲交談。
好幾個人,輪流握著時幽的手和他道彆,嘴上卻是說個不停。
吱吱坐在一邊小桌休息,薑話遞了一杯溫蜂蜜水過來,在她旁邊落座。
吱吱接過,身邊沙發凹陷下去,小口喝著,“怎麼樣?今天有收獲嗎?”
薑話點頭,“還不錯,對有些層麵的東西,有了一些更深的認識,思考。”
吱吱剛剛餘光也有留意他,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局,進退,風度都拿捏的很有度。
手肘撐在沙發扶手,手背懶懶抵在太陽穴,慵懶的看著他,“你呀,要是有席澤那樣的出生,人脈,成績一定比他高。”
這話一出,他竭力掩飾的那份生澀就露出來了,笑容有些羞澀。
兩人小聲聊了一會,包廂人也都走光了,就剩時幽,寧野了。
“抱歉,有點忙。”時幽朝吱吱走過來說,“我們也走吧。”
“好。”
幾人起身,出了包廂,下了電梯,時幽和吱吱落後了一步,兩人慢悠悠朝車邊走。
時幽側過頭問,“我們的私人局放在明晚可以嗎?”
“我能改主意嗎?”吱吱頓住腳,側身正對時幽,仰起臉,看向他,“我想換個方式。”
時幽也頓住,和吱吱麵對麵,“你說。”
吱吱:“之前腦子壞了,接了一檔綜藝,現在不太想和他搭檔,節目一錄一次,我邀請你做我的搭檔,可以嗎?”
時幽瑉了瑉唇瓣,好一會,他出聲,“我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麼想接近我?”
他拿到的厚厚一遝資料顯示,她一直鐘情於席家那位繼承人。
是因為,想找一個替代品?
還是想找一個比席澤身份更高的,氣他?
讓他後悔?
吱吱眼睫輕眨,極淡的瞳孔定定看著時幽,“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更希望你自己花時間來找,時間長一點也沒關係。”
她眼睛上下掃視了他一下,忽然邁進一步,直逼他身前,抬手,抓住他西裝魚骨紋領帶,兩隻順著他的領帶輕輕一扯,領帶夾躺在白皙的手心。
攥緊,“這個送我。”
時幽有些無奈,好脾氣的點頭,“好。”
*
*
南汀的富豪圈子就那麼大,有想賣席澤人情的人,拍了吱吱在教室裡當眾撩時幽的那一段發給了席澤。
席澤正開著會,聽美國分布高層彙報工作,看到視頻中央,洛織站在一間大學教室裡,他眉頭皺起來。
現在是暑假,她還沒開學,跑學校乾嘛?怎麼還有這麼多中年人?
他靠向椅背,手指無意識的就點開,隻見她對著一個男子,眼睛笑的彎起來,聲音清朗,“因為前世見過吧。”
“前前世也見過吧。”
席澤腦子嗡嗡的,血壓急速往腦瓜仁衝,視頻裡那些人的哄堂大笑一下下刺著他的神經。
她!她!她!
尾身一個保安還不夠掉價嗎?!
她到底要找多少替身?
她一定要用糟蹋自己的這種方式來報複我嗎?!
一屋子高管正聚精會神聽著會呢,就看見席澤猛的站起來,“啪”一聲,手中手機摔在牆上,手機屏碎裂成塊。
而席澤本人,臉被血絲衝的通紅,眼神駭人。
人轉身出了辦公室。
所有人都被嚇的懵住,剛剛彙報工作的高層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機械的轉頭朝旁邊的同事三聯道:
“我說錯了什麼?”
“我是不是要失業了?”
“我是應該自己主動辭職,還是應該等HR約談我?”
席澤回了自己辦公室,手猛的扯了自己領帶,摔在沙發上,從西裝內側口袋掏出煙,急切的點燃打火機。
嘴裡凶猛的吸著煙,心肝氣的都要跳出來,在辦公室裡走了好幾個來回,恨不得現在打電話罵一頓吱吱。
更想揍她一頓,把她揍醒。
狠狠喘了幾口粗氣,走到桌邊,拿起內線電話,“幫我定回國的機票。”
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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