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有意無意瞟了一眼她另一隻手,甚是認真:“碧色的好看。”
她左手上是一隻碧玉鐲,晶瑩剔透,更顯得她肌膚如玉,比那個玳瑁手串要好看不少。
周月明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方才她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想著玳瑁不同於凡品,又是兄長辛苦求來的,應該會有用。沒想到還是奈何他不得麼?他離得這麼近,居然沒被趕跑?
她猶不死心,將手伸向他:“你摸一摸。”
“摸?”紀雲開愣住了。她怎麼能讓他摸一摸呢?
他隱隱覺得這是不大好的事情,他似乎不應該這麼做,但是望著她伸到跟前的白皙纖瘦的手腕,他竟有些期待。
周月明小聲催促:“你摸一摸呀。”
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他會不會突然發難,用厲鬼的手段來對付她。
少女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帶一些勾人的味道。
紀雲開點了點頭:“嗯。”他試探著伸出手,一點一點向她靠近。然而他的指尖剛碰到她的手,便直接穿了過去。
不過是一眨眼間,紀雲開就已經在她身後了。他這才想到發生了什麼。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又回頭去看仍站在原地的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名為“惆悵”的情緒。
他知道,他跟她不一樣。他不敢看她,怕從她臉上看到失望。
周月明咬著唇,沒用,一點兒用沒有!她就知道會這樣。
紀雲開想了想,飄到她麵前:“卿卿……”
周月明抬眸,清潤的杏眼淚光閃閃。她不理會他,大步往前走。
“你彆哭啊。”紀雲開脫口而出,他有些慌了,就在她身側,飄著隨她前進。
周月明低頭疾行,眼角的餘光始終能看見他的白衣,無法擺脫。
她停下腳步,怒氣衝衝:“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能不能彆跟著我了?你去投胎,去轉世,行不行?”
為什麼一定要纏著她呢?為什麼他人都死了,魂兒還不放過她?就因為她拒絕了他的求親嗎?
紀雲開有點懵,但也能聽出來她並不想看見自己。他抿了抿唇,執拗地看著她。
她的眼眸仿佛被洗過一般,亮晶晶的,然而眼中卻沒有他的身影,仿佛是在提醒著他:他們並不相同。他想了想,鬼使神差說了一句:“我變戲法給你看?”
周月明那番話出口,就隱隱有些悔意了。不管怎麼說,他人已經死了。但是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她怔怔地點了點頭。
紀雲開笑了,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冷峻的眉眼都帶上了融融暖意。
他右手微揚,說聲:“起。”
周月明頭上的發簪便悄悄飛了出來。她瞪大了眼睛,背後冷颼颼的。
她神情驚異,紀雲開有些小得意,右手食指劃了個圈兒,低念:“轉。”
那簪子果然在半空中轉了個圓。
周月明的眼珠隨著簪子而動,心裡越發篤定一點:這是鬼,還是一隻頂厲害的鬼。
“回。”
紀雲開聲音剛落,簪子便穩穩地插在她發間了。
周月明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腦袋,還好,腦袋還在。
“心情好些沒?”紀雲開問,有些像邀功,但臉上又分明帶了一些關切。
周月明心情複雜,她竟然從一隻鬼的臉上看到了“關切”?!她低聲問:“為什麼要跟著我?”不等他回答,她就又道:“不準說你沒跟著我。我一出房間就能看見你,你可彆說是巧合。”
“隻有你能看見我。”紀雲開眼瞼垂下,有些無辜的模樣。他想了想,補充道,“我不打你,你彆怕我。”
他的神情乾淨而認真,倒像是她咄咄逼人一樣。可明明被鬼纏上的人是她啊。
“我……”周月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麵前紀雲開和記憶中紀雲開重疊在一起,她想了想,再次問:“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不記得了。”紀雲開眼睛一亮,“你要告訴我以前的事情?”
那當然不會。要是讓他知道,她一哭二鬨三上吊也不肯嫁給他,他萬一覺得自己受了侮辱,加倍報複怎麼辦?方才他那聲“回”如果換個位置,隻怕她現在腦袋已經不保了。
周月明思緒急轉,不管怎麼說,這人都是鬼。既然是鬼,那終究都要去鬼該去的地方。雖然她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但她想,這樣肯定不是常態。她一定會有擺脫他的法子。
在那之前,或許他們可以和平相處。
周月明咳嗽一聲:“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些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麼麼噠麼麼噠
晚安
明天再修改吧。
九叔叔幫我做的新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