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短短的三十厘米,到了旁邊的山口都震驚到長大嘴的地步。
旁邊烏野的成員們目光炯炯地盯著兩個人。
如果是他們聽到這一番令人耳朵發紅的讚美,絕對會不好意思地抱頭蹲下。
但是如果是月島這個家夥的話,完全想象不出他會露出臉紅的表情啊!
日向已經能夠模擬出月島接下來的表現了。
按照月島這家夥以往的慣性,絕對會是一翻“你是笨蛋嗎”“你是眼瞎了嗎?”“像我這種普通人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種東西”的三連嘲諷加自嘲的魔法打擊。
月島啊,快露出真麵目吧,不要再用表象來欺騙無辜的後輩了!壞心眼的烏野前輩們這麼想著。
月島螢光是感受旁邊那股帶著詭異期待的視線,就已經能夠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了。
他在心裡暗暗“嘖”了一聲,偏不想要這些看好戲的家夥如願,他不自在地偏開了視線,低聲回答。
“也沒有那麼誇張……畢竟以前已經遇見過這樣的招數一次。同樣的伎倆再被騙一次,那不是笨蛋嗎?”
“誒?!”
“居然!”
旁邊圍觀的群眾不受控製地發出了幾聲歎息,日向和影山克製不住露出了三觀崩壞的震驚表情,這家夥還是月島嘛?他居然會正常說話!
月島撇嘴。
他又不是沒有頭腦的瘋狂野人,怎麼可能會無差彆地攻擊所有人。
正常情況下,他對待其他人是非常有禮貌的。
尤其在有人……莫名其妙地說出這麼一段話後,還用這種閃亮亮到不敢直視的目光盯他,怎麼可能有人能會開口就是嘲諷“就你是笨蛋嗎?”這樣的話。
月島張了張口,又驀地閉上。
最後隻吐出了一句,“……多謝誇獎。”
春見敏銳地感覺到了月島的情緒,他輕咬著下唇,翹著眼睛瞥著奶金色短發的高中前輩,總感覺還差點火候。
這麼想著,春見冷不丁地開口,“雖然前輩剛才已經聽到了,但是我還是要再說一句。前輩,我很喜歡你。”
“……”
月島螢整個人完全僵住了,瞳孔地震的同時,整個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旁邊的山口更是震驚得要石化了。這家夥也太自來熟太熱情了吧!以月這種性格,他花了這麼久時間才和他成為朋友。
第一次見麵就做出如此膽大的發言,應該隻會讓防備心極重的月島抵觸吧?!
沒等山口想完,春見已經見好就收。
他瞥了一眼時間,微微笑道,“烏野要和生川比賽了吧,我先不打擾了。”
說完就離開了。
月島:“……”
烏野其他人:“……”
好家夥,放完火就溜了!
山口忠偷偷瞟了一眼月島,見他臉上已經恢複了常色,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春見,是□□見嗎?!
這個後輩和人交往的技術未免也掌握得也太爐火純青了吧!
在月感覺到冒犯的那一秒,又瞬間後退到禮貌的界限之外,一副自己剛剛什麼也沒有說過的無辜模樣。
表達了親近意圖的同時也極其克製。
簡直像是那種掌勺了幾十年的大廚,能夠熟練地掌握牛排的口感和煎炒的火候,既不至於生嫩得冒出血絲,也不會老得嚼不動。完全是將接近人的技巧玩弄於鼓掌中!
這是他的錯覺嗎?應該是他多想了吧?!
山口忠心事重重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月島。
*
太陽逐漸西沉,一整天合宿練習接近尾聲,每個學校的教練早已經離開了訓練場,跑到學校附近的小酒館裡聚餐,稀稀落落的排球隊員們換好了衣服,三三兩兩地前往森然的餐廳進食。
滿頭大汗的月島螢格外煩躁,他看著還打得熱火朝天的人,以及外麵已經黯淡的霧藍天色,歎了口氣。
真是的,這些人這麼拚命做什麼呢?
——明明隻是一個社團活動而已。
他並沒有繼續停留的打算,隨口向旁邊的前輩打了一聲招呼,順便拒絕了山口忠繼續練習的要求,就準備離開去吃飯休息了。
隻是沒有想到剛剛走出門,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是那個號稱“最喜歡自己”的家夥。
月島的腳步一頓。
他沒有想到,隻是這短短的遲疑,銀發少年已經自顧自地圍了上來,格外漂亮的狐狸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月島前輩,準備去吃飯了嗎?”
月島螢低低地“嗯”了一聲。
在不熟的人麵前,他也不是會多話的角色,性格從小就彆扭的他一直不擅長於交朋友。對朋友說的那些漂亮話,他一句也不會說,這也是他到高中隻有山口這一個朋友的原因。
嘛,無所謂。
反正等一下這家夥會覺得尷尬,自己離開了。
“正好我也要去吃飯了,一起走吧,月島前輩。”春見並不打算按著月島螢的步調走,他自然地加入了對方的進食計劃。
月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這樣的人他最不會對付了,也不能像對待那些氣人的隊友一樣冷酷又毒舌地直接開口拒絕……反正也不是邀請他去訓練。
半天後,他才吐出了幾個字。
“隨便你吧。”
但月島沒有想到,自己在後來的一個小時內,會對自己這兩個詞多麼後悔和絕望。
因為,他並沒有料到,旁邊的這一個後輩和發小山口那種沒有太多存在感的安靜跟隨者,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這家夥,是一個會隨時隨地展現自己吸引力的人,除了三百六十度向所有人散發存在感吸引目光這一點以外,還會隨時隨地且無微不至地關注著他這一位本應該毫無存在感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