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寒星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從來隻當我們是你的棋子,何曾把我們看成是你的骨血?是你的兒子!你隻會利用我們,甚至從來不在乎我們的性命!”
老者沉默,在他心裡,確實誰也比不上他的大業和他珍視的那個女人。
隻是那女人早誓,隻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
可惜啊,如果她是兒子,自己一定會十分寵愛他的,甚至有可能讓他接手自己的大業!隻因她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生下的。
隻可惜,她是個女兒,不大中用。
這老者對鎮北侯夫人情根深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年他這條命,也是鎮北侯夫人救下的,隻可惜那時她已嫁為人婦。
他從來都不在乎的,不在乎她是否嫁人,不在乎她是否是個有夫之婦!在他的眼裡,世俗禮教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東西。
他隻要她,可惜卻帶不走她,隻能看著她含恨而終。
老者收回心思,目光落到蔣寒星的身上。
他不知道有過多少孩子,但是最像他的是蔣寒星,最不像他的,也是蔣寒星。
這個老小模樣同他無一處相像之處,像極了他娘的溫婉出塵。但是他的脾氣跟自己很像,不顧禮教,也從來不想聽那些狗屁的聖人之言!而且他跟自己一樣,不管喜歡的女子是不是已經嫁人了,心裡始終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哼~
老者心裡閃過一抹不以為然的情緒,他跟自己相比,始終少了一份格局,太小家子氣了。
不過這樣也好,到底好掌控一些。
“你是巴不得換了自己這一身骨血,好離我遠遠的吧!?”
蔣寒星雙拳緊握,如果可以,他真想衝過去,狠狠揮上一拳,揍得那老匹夫倒地不起。但是,他打不過那老匹夫!
“是!如果可以,我寧願做牛做馬,也不想做人!”特彆是做你的兒子。
老者並不生氣,還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他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氣息都不穩了。
“幼稚!是天道選擇了你,又豈能是你反抗得了的。”老者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不如我們來做一場交易吧!”
蔣寒星怒不可遏,他覺得老者是在侮辱自己!他向來自大,眼空一世,分明就是在嘲諷自己自不量力。
“你的膽子竟然這麼小,連跟我做交易的勇氣都沒有了?”老者十分鄙視地瞪了他一眼,又道:“我知道,你恨不能割骨還父,與我再無任何關係!也罷,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隻要你幫我拿到那份寶藏,我就成全你,與你斷絕父子關係,天地可鑒。”
蔣寒星動心了!
他知道這個人的脾氣秉性,他的身上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壞人的特質,他自私、冷血、殘忍、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但是他這個人,從不說謊。
或許是跟他年少時的經曆有關,他從來不行欺騙之事,認為那是天下最沒品的事情,在他眼中,殺人也比欺騙來得善良一絲絲。
“當真?”
老者冷笑,“你了解我的!我雖然也很不舍,但是你說得很對,我兒子多,不差你這一個!與其把你這個跟老子對著乾的人留在身邊,不如放你自由,也免得將來咱們父子反目成仇。”
他們現在就已經像是半個仇人了。
“你的目的!”
“我說了,我要那筆錢。”
蔣寒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
一個江湖傳聞,一個根本子虛烏有的寶藏,竟然讓他癡癡惦記了大半生!
他倒是專情。
“根本沒有那筆錢!”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老者起身,表情突然變得強硬起來,“你隻要幫我把寶藏找出來,我便放你自由!從此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見便是陌路人!如果你非要跟我對著乾,那我就先殺了你的心上人……”
蔣寒星非常生氣,可是卻毫無辦法,他對杜玉娘的感情,從始至終就沒有淡化過,儘管她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可是他心裡對她人傾戀相比以前隻多不少。
這是一段無法言明的感悟,他最初還以為杜玉娘選擇了楊崢,沒有先他是有眼無珠,可是現在看來,她倒是有趨吉避凶的本事,知道他的人生其實更不堪。
“我幫你得到寶藏,你就不會傷害他們?”
老者自信的笑了笑,“他們對我來說何用?”他知道那個武夫是有點本事的,隻是那是在普通人眼裡,在他眼裡,那武夫根本狗屁不通,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也不知道他那個傻女兒是有多傻,怎麼就看好這麼個男人?或許是自己對她太縱容了,才會有了後麵那些事。
不過他不後悔,到底隻是個女兒,不是兒子。
“他們死與不死,跟我無關!我隻想得到那筆寶藏!”有了錢,他才有招兵買馬的資格,才能讓那些年唾棄過他的人,知道他的雄才偉略!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到底錯得多離譜。
“你怎麼就能肯定寶藏一定在他們手中!?”蔣寒星盯著老者,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萬一那隻是傳說呢?萬一根本沒有寶藏呢!又或者寶藏根本就不在他們手裡呢!?”
老者輕笑,語氣裡有止不住的蔑視之意,他甚至伸手拍了拍蔣寒星的肩膀,“自打那件事情以後,你就一直不願意在我身邊待著,仿佛我這裡就是一座牢籠似的。你是我老來得子,我難免寵了你幾分,所以啊,在我身邊待的時日短了些,錯過了不少好東西,少學了不少這世上最要緊的學問。”
蔣寒星雙手緊握成拳,極力穩著自己的情緒,他寧願不為人,不為其子,又怎麼會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呢!
“你小時候吵著要學醫,我也隨你,長大了你說我是個瘋子,我也不怪你!咱們父子緣淺,就當好聚好散吧!你不用管那麼多,隻要知道我永遠不會錯,我的消息也不會出錯,就行了。”老者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知道的,反駁我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蔣寒星冷笑一聲,他永遠都是這樣!
沒有錯,不會有錯,精準的像神一樣!不允許彆人質疑,不允許彆人反駁。
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偏偏他自以為是。
“好,既然你說有,我就去!不過,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諾,記住你說的話!我幫你拿到寶藏,你不要傷害她和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家人。”
老者突然笑了,“你這算什麼,愛屋及烏嗎?若是真愛,就應該得到才是!你應該相信自己比那個武夫更適合她!就像當年的我,還不是在洛鎮行的眼皮子底下,把男人該辦的事情都辦了?”
蔣寒星緩緩道:“我不像你那樣無恥!”
“哈哈哈~”老者狂笑,不可一世的模樣,當真讓蔣寒星恨得牙根癢癢。
“你可以走了!”
蔣寒星腳下似生根一樣,“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連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