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說教自己的女兒,明明就是低調的炫耀。
楊崢很配合地笑了笑,“我看朱珠比你強!”
“比我強好啊!”朱老怪很是得意,“一開始這些人還不服氣呢!朱珠年紀小,她們還想從朱珠手裡奪權?笑話。”
杜玉娘發現朱珠識字會打算盤的時候,確實驚喜了一番。作坊是很重要的一塊,交給彆人她也不放心。倪氏是裡正的兒媳婦,在婦人當中有一定的話語權,不想得罪裡正一家的,就得聽倪氏的差遣,好好乾活。這樣一來,杜玉娘也能省不少心。
但是用倪氏這樣的人,也有不好的地方。都是一個村兒的,時間久了,裡正家一家獨大,難免會有欺瞞主家的嫌疑。
杜玉娘用朱珠管賬,用朱老怪維持作坊裡的治安,就是告訴作坊裡的人,這作坊姓楊!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到目前為止,作坊裡還算是相安無事。
楊崢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女工們乾活的地方,他是不去的。
“行,老朱那我們就走了。”
“好好,我送你們。”
朱老怪把人送到門外,還小聲囑咐楊崢:“朱珠的事,你記得跟你媳婦說一說。”
“記著呢!”楊崢喊上王小輝,“走了。”
師徒二人出了作坊,到坡下牽馬,兩個人也不著急上馬,而是牽著馬慢悠悠的在鄉間的小路上走著。
“師傅,我瞧著那個老朱,可比前一陣子年輕多了。”
“嗯!”人逢喜事,精神自然好!他現在有了盼頭,有了指望,當然覺得生活更有奔頭。
“你在作坊裡外轉了一圈,瞧見什麼了?”
王小輝隻道:“那些事我也不懂啊!就四處轉轉。”
正說著,旁邊小道上突然衝出一個人來。
楊崢反應快,一下子把馬牽住了,幸虧王小輝落後他一兩步的樣子,也及時停了下來。
那個人沒站穩,一下子摔到了他們麵前。
楊崢的眉毛皺了一皺,也沒說話。
趴在地上的人,明顯是個女的,就是不知道年紀幾何。
王小輝覺得,替師傅分憂的時候到了,就上前一步,問道:“大姐,你沒事吧?”
那人身子僵了一下,這才慌忙起身,又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是整了整鬆散的頭發。
“我……我沒事了。”她低著頭,說話的時候,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一樣。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畢竟在人前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
“哦,你要是沒事了,能往邊上讓讓嗎,我們要趕路了。”
鄉下的土路本來就很窄巴。有一個大活人擋在路上,他們怎麼走?
“哦,那個……”那女子抬起了頭,眼神直往楊崢身上招呼,“你們是對麵作坊裡的人嗎?”
明知故問。
楊崢不悅的微眯起眼睛,冷聲道:“與你何乾,讓開!”
那女子似乎沒有想到楊崢會這樣凶,當下眼淚汪汪的哆嗦著,活似彆人欺負了她一樣。
王小輝是個機靈的,當下道:“大姐,你彆哭啊,你放心,你剛才摔個狗啃屎的樣子,我們沒看見。”
那姑娘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她用袖子捂著臉,一轉頭就跑了。
楊崢讚許地看了王小輝一眼,道:“走吧!”
師徒二人翻身上馬,迅速離開了事發之地。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村裡的某間民房裡,傳來了哽咽的抽泣聲。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頗為心疼地道:“你們真的沒說上話?”
林小柳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娘,我害怕,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怕啥!”
林小柳低下頭,他太凶了啊!看自己的眼神像刀子似的。
“他是武行出身,身上帶著煞氣是常事,你怕什麼?”婦人苦口婆心地道:“你想想他家的日子吧,一個作坊,一個點心鋪子,還在鎮上有那麼多的宅子,你要是嫁給了他,這一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林小柳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原本也就是個中人之姿,害羞起來,瞧著倒是又美了一兩分。
“可是,他已經娶妻了啊!”
“傻丫頭,他的媳婦也是鄉下人啊!你要是能把他迷住了,休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再說了,就是讓你做小,你也得點頭。”
做小啊!
“娘……”林小柳有些猶豫了。
“咋的,我還能害了你啊!你看看這村子裡,哪家的後生像他那樣本事?娘告訴你的話,準沒錯。不是說她家的那個婆娘懷孕了嗎?男人這個時候,素不得,你得千萬給我爭點氣!最好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媳婦瞧見了,一命嗚呼才好。”
林小柳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
“不管咋說,先混進作坊再說,總能撞到他的。”
楊崢和王小輝沒用上一柱香的時間,就進了鎮子。師徒二人又去千味齋瞧了一眼,順道在街上給杜玉娘買了嘴零食,就回了帽兒胡同。
不想家中有客,來的居然是韓氏。
楊崢到底是個外男,也就沒往屋裡去,轉而去了前邊倒座的小書房。
韓氏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杜玉娘哭訴著,杜玉娘聽了,隻覺得腦仁生疼。
“嬸子,您先彆哭了!”
杜玉娘忙給流螢遞了一個眼色,流螢上前來,給韓氏遞了帕子,還道:“夫人體重身體。”
侍書連忙接過來,尷尬地道:“多謝妹妹。”隨即低聲勸了韓氏兩句。
韓氏擦了擦眼淚,又喝了一口水,情緒這才平靜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