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蘭竟然無話可說,可是她不服氣啊,“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為什麼偏生要跟我過不去呢?”
杜玉娘神秘一笑,其實,趙芸蘭還真說對了,她們可不就是有仇嘛。可是這話她不能跟趙芸蘭說啊!而且她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要跟趙芸蘭掰扯誰對誰錯的問題。
“趙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吧!”杜玉娘笑笑,“據我所知,跟姑娘有仇的另有其人啊!”
趙芸蘭心裡咯噔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你什麼意思?”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想必前些日子,姑娘一定很煩心吧!被親人坑的感覺怎麼樣?”
所有的僥幸,都化成了輕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知道?”趙芸蘭的心提得高高的,生怕杜氏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什麼眼線!可是她仔細想想,又覺得最近身邊沒多什麼阿貓阿狗啊!
杜玉娘這會兒覺得,年輕真好。
因為年輕,趙芸蘭骨子還保留著一絲絲的良知,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無所不用其極去害人的地方,所以,還有得談。
“你以為,魏清平是怎麼找到證據的?你又是怎麼知道陳望鵬有問題的?”
這下,不僅趙芸蘭呆住了,連一直站在門外的魏清平都吃了一驚。
趙芸蘭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當下想到一個關鍵的人物。
“秋心?”
杜玉娘把茶杯放下,“不錯!秋心!”
“她是你的人?”秋心可是高氏給自己的!難不成,杜玉娘這樣厲害,竟然能把秋心安插到高氏身邊去?
“以前不是,現在是。”杜玉娘本來就想拉攏趙芸蘭,一起對付高氏,所以也很樂意為她解惑:“秋心原本就是高氏的人,隻是高氏讓她來害我,秋心不忍心,也不願意自己成為彆人手裡的刀,所以向我投誠。”
趙芸蘭將信將疑:“你的意思是,秋心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難道高氏真的讓秋心去害杜玉娘了。
一條人命啊!
杜玉娘有一點說對了,那就是這個時候的趙芸蘭,良心未泯,還沒壞透。
“如果秋心說得不是真的,你會去查陳望鵬嗎?如果沒有我的人在青陽縣給你留線索,你什麼都查不著。”
趙芸蘭越聽越心驚,她把杜玉娘當成最底層的那種人,鄉下丫頭。卻不想轉眼間,杜玉娘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已經有了這樣的勢力。
“你為什麼幫我?”按著趙芸蘭的想法,她和杜玉娘不對付,杜玉娘隻能害她,沒有幫她的道理。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杜玉娘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趙芸蘭看了杜玉娘一眼,“我憑什麼信你?”
“我表現了我的誠意,至於你信與不信,我控製不了。我想說的是,趙姑娘,你我無怨無仇,大家不過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有了齟齬,何必拚個你死我活?高氏與你,可不一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嫁到了陳家去,以後的日子可怎麼活?”
趙芸蘭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言不發。
杜玉娘起身,“你好好想想吧!”她說完這句話,拍了拍喝茶的柳星兒,走出了包間。
魏清平一見杜玉娘出來了,連忙朝著杜玉娘拱了拱手,“多謝夫人。”
杜玉娘目不斜視的朝前走去,“總算有個知事懂禮的。”
三人頭也沒回,徑直下樓去了。
魏清平進了包間,卻見趙芸蘭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葡萄跟魏清平抱怨,“魏掌櫃,那個女人太囂張了,你謝她做什麼?”
“你懂什麼!?”魏清平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平時很少聲色俱厲的說話,他這一聲吼,可是把葡萄嚇壞了,小丫頭眼淚圍著眼圈轉,嚇得不敢說話。
“先回家,回家在說。”趙芸蘭覺得自己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繞圈圈,可是她想不明白。
她要找個熟悉的環境,好好想想。
趙芸蘭回了家,並沒有讓魏清平走,而是把葡萄趕到外麵去了,自己在屋裡跟魏清平商量杜玉娘說的事。
“魏叔叔,依你看,杜玉娘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魏清平道:“至少有七分可信度!”
趙芸蘭想了想,開口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幫我想想。秋心是高氏的丫頭,為什麼會出賣高氏?即便是高氏要拿秋心當替罪羊,可是她一個奴婢,難道就不怕背主這個罪名?”
魏清平猛然道:“二小姐,秋心的賣身契還在你那兒嗎?”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在呢!”趙芸蘭也像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翻箱倒櫃的把秋心的賣身契給找了出來。
“你看看。”
魏清平把賣身契拿過來仔細的看了兩眼,又衝著光線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苦笑地道:“這是假的。”
“啊?”趙芸蘭連忙拿過來,反複看了兩三遍,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這兒,你看到沒有,上麵的印記,多了兩道,正常是沒有這兩道的。”魏清平指著賣身契上的紅印說著。
趙芸蘭還是比較相信魏清平的,因為他沒有必要騙自己。
“你說這假身契,是高氏給我的,還是被杜玉娘調包了?”
魏清平苦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二小姐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想想,高氏為什麼要給你假的賣身契!你彆忘了她的目的是要殺了杜玉娘,如果杜玉娘真的出了事,秋心一定跑不了,到時候秋心的賣身契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在誰的手裡,誰便是惹禍上身。高氏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也就是說,高氏給她的賣身契,是真的!而最後這張真的賣身契不見了……
是誰偷走了真的賣身契?答案顯而易見。
“嗬嗬嗬,杜玉娘……”她真是小看她了。
“二小姐,你決定吧!跟這樣的人合作不吃虧。”
趙芸蘭十分鬱悶地道:“不吃虧?我在她手上,摔了兩個跟前了。”說來說去,還是生意上的事情。
趙芸蘭覺得,女子生來命苦,若是沒能投生在好人家,便得自強自力。她投胎的技術算是不算,好歹自小衣食無憂,還能認識幾個字。可是在親事上,她過得就艱難多了,她隻是不想嫁給一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要大的人,有什麼錯?
所以說,爹娘都靠不住了,你能靠的就隻有自己。
如果她能多賺一些錢,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將來也不至於因為沒有娘家人,而被婆家拿住。
趙芸蘭把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杜玉娘來。
“二小姐,這個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魏清平道:“我覺得,你現在最好馬上回家一趟,又或者,趕緊給太太寫封信。太太還是疼你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