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倒春寒,天氣好像比寒冬的時候還要冷一些。
杜河清帶著一身風寒進了屋,“這鬼天氣,莫不是還要下雪,可是真冷啊!”
馬二喜連忙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東家,喝點熱茶。”
杜河清接過來喝了兩口,這才覺得手腳有了熱乎氣,“這鬼天氣,都二月了怎麼這麼冷。”
店裡有幾桌客人,其中一桌熟客轉頭道:“今年冬天特彆冷,我看啊,一時半會兒暖和不起來。”
“可不是!”杜河清喝了一口茶,心想楊崢傳了話來,說是找到了杜河浦,今天就能把人帶回來,可是他都迎了好幾次了,也沒看到人,倒是把自己凍得夠嗆。
上房,李氏也在不停的叨叨杜河浦的事情,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怎麼還不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頭吃苦受罪沒有。
劉氏聽不下去了,趁著六子睡覺的工夫,跑到灶間裡跟杜玉娘抱怨:“老太太當初說得多明白,什麼二房做事不地道,不能讓他們連累我們,汙了杜家的名聲!現在可好,這才多長時間啊,轉頭就忘了。”
杜玉娘抿嘴笑,不說話。
她知道劉氏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嘴上報怨自己婆婆做事不地道,實際上要是杜河浦真的活不下去了,劉氏也不可能乾瞪眼的瞧著!
杜安興已死,張氏又跑了,二房人心渙散,除了杜小枝和杜小碗,就隻剩下杜河浦了。老太太是年紀大了,越老越惦記小輩,杜河浦是她心疼了一輩子的老兒子,咋可能真的不管呢!
娘就是覺得心裡憋屈,覺得大房和二房的待遇不同,心裡頭難受。
“娘,您就彆難過了,道理您都明白,為啥還想不開呢!”
劉氏一邊剝花生,一邊沒好氣地道:“我心裡就是過不去啊!現在咱們大房是過得好了,可這些都是咱們自個爭氣換回來了的!當初沒分家的時候,二房在鎮上多逍遙啊!也沒看他們拉咱們一把,你二嬸那時候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好像家裡的銀子都是他們掙的,我們全家人白吃白喝似的!”劉氏把手裡的花生粒使勁往盆裡一扔,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氣得不輕的樣子。
“娘!”杜玉娘也拿著小板凳坐過來,“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祖母不是糊塗人,她就是年紀大了嘛!人啊,一上了歲數,就見不得生離死彆的,您就算是看在爹的麵子上,也彆在這個時候發脾氣嘛!再說,鋪子、房子,還有咱家的地,那都是我爹的名字!祖母就是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把這些東西給我二叔吧!就是她想,隻要您和我爹不同意,她也沒轍不是!”
劉氏聽了這話,心情略微平複了一些。
“可是我一想到他們家做的那些事,心裡就堵得慌!憑啥咱們辛辛苦苦的掙的錢,要給他們用?我就算把錢扔給乞丐,那也是行善積德了,給他們用,我這心裡就不舒服!”劉氏看著杜玉娘,一臉的鬱悶。
她又不是什麼聖人,才不想以德報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