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清自然是舍不得的。
楊崢就順勢道:“對啊!我也不放心。雖然離得近了,但是畢竟……”不能朝夕相對,身邊還是擱兩個人好。
後麵的話,楊崢雖是沒說出來,但是杜河清領會了他的意思。
營地就在鎮子附近,離家雖然不遠,但是也不是天天都能回去的。杜玉娘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是沒有人陪著,難免會覺得孤獨和不適應。
這麼一想,買兩個下人陪著也是不錯的。
“這件事,你問過玉娘再決定吧!”玉娘那個孩子主意大著呢,要是她不認可,這件事怕是有些難辦。
楊崢道:“好!她現在病著呢,我就沒和她說。叔,三天以後五岩鎮有個廟會,我想帶著玉娘去看看!”
說完,楊崢還歎了一口氣,“秦大夫不是說玉娘心思重嗎?我想要不然就讓玉娘和祖母,還有小姑姑,一起去廟會逛逛!也散散心。”
杜河清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有李氏和如錦跟著,倒也不錯。當天去,當天回來,買點小東西,心情也能好起來。
“行啊,玉娘同意就行!”
當天晚上,杜河清就把這事兒跟劉氏說了。
劉氏也沒反對,“玉娘那孩子,自打那件事情以後,心思就不像以前了。想得比大人還周到,事事擱在心裡頭。”
杜河清點了點頭,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六子,咧了咧嘴角,“我跟你說,楊崢的義父是個當官的哩!”
劉氏嚇了一跳,“彆瞎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瞎說這個。”六子快五個月了,生得雪白雪白的,睡著的時候,長長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瞧著心都要化了。
可能是老來子的關係,杜河清對這個比自己孫子都要小的兒子格外喜愛,每天睡覺之前都要趴在炕上瞧半天。
劉氏拍了拍杜河清,“問你話呢,到底怎麼回事。”
杜河清就把楊崢的話從頭到尾的學了一遍,包括他義父是個當官的,包括他以後不走鏢,要進營地裡當教頭的事。
劉氏聽了,大喜過望,楊崢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找的差事太危險了。如今脫離了鏢局,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真是想不到,楊崢的義父居然還是個當官的!是什麼官兒?你問了沒有?”
“沒問,咱又不圖那個!”杜河清翻了個身,道:“我就希望孩子們都好好的,也就知足了。”
劉氏小心翼翼地給六子蓋了不著蓋被子,也躺下,道:“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挺驚訝的,一直覺得這當官兒的大老爺都是咱們見不著的人物,誰能想到楊崢的義父居然會是個當官兒的呢!”
跟當官的成了親家,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他是他,楊崢是楊崢,畢竟是乾親。”杜河清隻道:“咱們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彆想那些沒用的。”
劉氏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她又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難不成還去跟大老爺套近乎?隻不過玉娘嫁過去以後,到底要跟著楊崢叫他一聲義父的!有個當官的義父做靠山,怎麼能一樣呢?肯定是個靠山啊!
劉氏這種心態也是比較正常的,她品性純良,不會動什麼歪腦筋,想著什麼占便宜的事情,但是心裡難免還會生出幾分,官家有人好辦事的想法來!
杜河清也知道自個媳婦的性子,囑咐了幾句,讓她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也就休息了。
三天後,杜玉娘的病也好利索了,藥也不用吃了。
天剛亮,楊崢就來到了杜家。
邱大成還沒來呢!
杜玉娘在廚房裡聽到動靜,就探頭看了看,見是楊崢來了,就又轉回身忙自己的去了。
楊崢跟杜河清打了聲招呼,就去後院劈柴了,將東西兩院,廚房裡的水缸都挑滿水以後,才到廚房裡來幫忙。
他也不會乾彆的,隻能幫著生火。
劉氏和杜河清看了,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個人都是從小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玉娘,你這是好利索了?會不會太累了?”楊崢還是有些擔心,他不是個囉嗦的人,但是一遇到杜玉娘的事情,他就不自覺得哆嗦個沒完。
杜玉娘笑笑,“沒事啊,我早就好了,本來也就是小毛病。”師傅以前常說,人不能總不生病的,身體再好的人,像發熱這種事情,每隔一兩年也應該來一次。
當時她根本聽不懂師傅說什麼,總覺得哪有人樂意生病的啊!師傅還跟她說了一大堆什麼免疫力的事,她也不懂。
不過師傅說的話,應該沒有錯的。
想到這兒,杜玉娘不免又想起如錦來!
如今那具身軀裡,住著的也不知道是誰。
想到這兒,杜玉娘不免得又想起如錦做的那個夢。
滅門慘案!
幾十口人都被如錦殺了?據說連孩子都沒有放過?
杜玉娘搖了搖頭,還是不信。
如錦失憶了,根本不記得她是誰,她怎麼能夠確定夢裡麵的那個人就是她呢!
楊崢發現了杜玉娘的心不在焉。
小丫頭有事情瞞著他!
這個發現讓楊崢很不爽,兩個人都要成親了,她有心事,明顯還十分為難的樣子,居然也不跟自己說。
就在楊崢暗暗發酸的時候,杜玉娘那邊突然切到了手。
“嘶~”
楊崢一下子竄了過去,把杜玉娘的手拿過來看了看,還好,隻是蹭破了一點皮,並沒有切到。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楊崢心疼壞了,“疼不疼?”
杜玉娘不由得笑了一聲,“就蹭破一點皮,血都沒流一滴,哪裡疼了。”
楊崢還是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手,眼睛緊緊地盯著杜玉娘的手指看,像是在看什麼了不得的珍寶似的。
兩個人挨得那樣近,氣氛一下子就變了顏色。
廚房裡的溫度似乎也升高了不少,讓杜玉娘局促不安,不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