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說啥,就說他都安排好了。哎呀,爹,你能不能不問了,我們能說啥。”這會兒杜玉娘臉上燒得厲害,好在是夜色朦朧,她也不怕被人看出什麼來。
杜玉娘轉身回了鋪子,輕輕的拍了拍如錦的肩膀。“怎麼樣,回去休息吧?”
如錦睜開眼睛,點了點頭。杜玉娘舉著油燈,兩個人前後腳離開了鋪子。
杜河清鑽進被窩裡,跟劉氏道:“這閨女啊,當真外向、這還沒成親呢,怎麼就替楊崢說起話來了。”他這一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總覺得玉娘就像是養大的珍寶嬌花一般,而楊崢呢,就是來偷他珍寶的賊!
劉氏困倦的厲害,哼了兩聲,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杜河清幫她蓋了蓋身上的被子,稀裡糊塗的就睡了過去。
再說杜玉娘和如錦二人回到上房後,如錦悶聲不響的躺到床上去了。杜玉娘也不好勸她什麼,隻能由她去了。
要說起來,這如錦身上奇奇怪怪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她現在知道如錦不會傷害自己家人以後,心態轉變了不少,反而能接受這樣的如錦了。
杜玉娘把玉鐲子藏到枕頭底下,想起楊崢的話,心裡異常踏實,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沒過幾天,就是雙生子的一周歲生辰了。
周歲抓周,是個民間習俗,也是討個好彩頭的意思。
小孩子抓到了筆,就是個文曲星下凡,抓到大印就更不得了了,那將來是要當官的。
而女孩子呢,一般抓到針線包,就是心靈手巧之意,如果抓到了胭脂,梳子,荷包一類的東西,也是比較好的。
周歲生辰這天,除了有洗收姥姥在場以外,還應該有家人長輩,親朋好友,在一起慶祝這個事。
杜家的親戚少,跟二房分家以後,村子裡的人來往也少了。李氏不好厚臉皮大辦收禮,就隻擺了兩桌簡單的家宴,請了給劉老漢一家,給兩個孩子添點福氣。
本來呢,李氏還想讓杜安康去請田老漢和袁氏的。可是田氏攔著沒讓,還說她娘那個人是拎不清的,沒準會在這個好日子裡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到時候讓大夥聽了心生不快,沒必要。
李氏也就順著孫媳婦的意思,沒再提請田老漢和袁氏的事。
在周歲生日這天,兩個孩子也有了大名。
老大叫杜源盛,都比二叫杜源茂。
皆有興盛,繁茂之意。
兩個孩子也是爭氣。老大源盛抓到了一個算盤,還像模像樣的扒拉了兩下,可把大夥喜壞了,都說這孩子將來是當掌櫃的料,沒準啊,日後能把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甚至比他爹做得還要好。
老二盛茂就更有意思了,一手握著一本《三字經》,一手握著一隻毛筆,不停的向人展示他的戰略品。
大夥覺得,老二這個也是個好兆頭,將來識文斷字的,跟他小叔一樣是個有學識的人。
邱彩蝶親手給兩個孩子做了虎頭鞋,鞋底特彆軟,鞋麵上繡的老虎活靈活現的,特彆是老虎頭做得也十分逼真,讓麵還用棉線做了假的虎段,讓人看了愛不釋手。
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日子就進了臘月。
臘七臘八,凍掉下巴。
一年當中,應當數三九天是最冷的了。一進臘月,那小北風像刀子一樣往人臉上割,往人脖子裡灌。
臘八要吃臘八粥,杜家也是為了應景,做了好大一碗的臘八粥,食客們分一點,左右鄰居分一點,自己家裡也就沒剩下多少了。
杜玉娘想念楊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現在隻要一看到什麼東西,就立刻把這東西跟楊崢聯係起來。看到了臘八粥,她也忍不住想,楊崢不知道吃到臘八粥了沒有!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乾什麼。
事實上,楊崢此時回了三裡坡,正在接受齊氏狂風驟雨般的逼問。
“我問問你,你到底娶不娶?”問得還是娶她侄女的事情。
楊崢咬死了不鬆口,他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郭氏兩眼,突然道:“我不娶。娘,你既然那麼喜歡自己侄女嫁到家裡來當兒媳婦,不如就讓我哥娶了得了。”
郭氏本來是想看熱鬨的,突然聽到楊崢說了這麼一句,騰的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橫眉冷目,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老二,我沒做啥對不起你的事情吧,你啥意思啊,你是想破壞我跟你大哥的感情嗎?我們兩口子礙著你什麼事了?你這也太狠毒了吧!老話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我看你糊塗了,在外麵好的不學,專門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做派。”
齊氏沒有說話。
當大嫂的人,敢當著自己婆婆的麵,把小叔子罵得一文不值!
這種事情在彆人家,幾乎是不敢想的。兒子再不好,那也是從當娘的身上掉下去的肉,這個兒子允許她打,她罵,但是絕對不允許彆人指責一下!
齊氏呢,完全無動於衷。
就像是沒聽見似的!
郭氏見狀,臉上得意的表情越發明顯了。
“老二,這兩年你往家裡捎的錢越來越少了,該不會是你也跟那些人一樣,學會喝花酒,逛窯子了吧!?哎喲,那可是燒錢的玩意!難怪,都不把孝順咱娘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呢!”
齊氏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楊崢輕哼一聲,“怎麼,我娘就我一個兒子,你和大哥就不應該孝順咱娘了?”
“那能一樣嗎?”郭氏翻了個白眼,道:“我跟你大哥好歹有大寶了!你呢,這麼大歲數了還一個人過日子,娘能不著急嗎?”
齊氏得了台階,臉上的顏色好看了不少。
“老二,你表妹可是個好姑娘啊!我告訴你,你娶了她,真是一點都不吃虧。”齊氏賣力的替自家侄女吆喝。
“你若是還當我是你娘,就趕緊去把這件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