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瞪了楊崢一眼,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個,你們聊吧,我回去了。”說完轉頭就走了。
楊崢急得不行,他狠狠地瞪了胡鹹一眼,“你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
胡鹹一開始是裝睡,到後來他迷迷糊糊的,是真睡著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發他跟杜玉娘說話的時候,沒有避著胡鹹。哪知道這人偏偏這會兒醒了。
“怪我?”
楊崢舉手就要打。
胡鹹誇張地道:“哎呀,你也是個傻的,你是木頭不成?人家姑娘都答應你了,你急什麼?”
楊崢的手舉在半空,“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胡鹹翻了個白眼,“杜姑娘問你她這樣算不算是嫌貧愛富,你當這是什麼意思?”
楊崢愣了一下,緊接手握拳,舉到半空中使勁揮了兩下。、
看得出來,他是特彆的高興,特彆的興奮。
一個內斂,寡言的人,能說出那樣一大番話,能做出這樣孩子氣的動作,可見他對杜玉娘,是真心的喜愛了。
胡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兄弟能夠成家立業,他比誰都開心。最重要的是,弟妹手藝不錯,將來他可有口福了。
就在這時,李氏和杜河清等人,也回到了前麵。
楊崢和胡鹹都微微收斂了一下。
李氏臉上似有喜色。
李氏是非常疼愛杜玉娘的,之前跟自己談話的時候,她是憂心忡忡的,但是現在呢,這種神色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輕鬆,喜悅的樣子,看來玉娘應該是同意了。
楊崢的觀察力是非常敏銳的,一下子就發現了李氏的情緒轉變。
“楊崢,坐吧!”
楊崢點了點頭,連忙坐了下來。
胡鹹隻道:“那個,我出去透透氣。”說完,他也不管杜家人反應如何,轉身就往後院走了。
杜河清連忙追過去,剛到院子裡,卻見胡鹹一下子竄上房頂,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杜河清呆了呆,心想這人真是好功夫。他確實有點被嚇到,心有餘悸的緩了緩,才重新回了前麵鋪子。
“楊崢,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啊?”杜河清進屋時,正好聽到這一句。
按道理來說,這有點不合規矩。相親嘛,都是要媒人上門的,將雙方的情況交待一下,再進行一步的溝通。
李氏這麼做,太迫不及待了。
“我父親早亡,我還有一個母親,一位兄長,我兄長已經成親,有一個兒子。”楊崢說到這兒,還是有些沒有底氣,畢竟齊氏什麼樣,他一清二楚,要是杜玉娘嫁過去跟齊氏一起生活的話,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李氏聽到這裡,就有些不大滿意。
亡父,這可不太好。年輕守寡的女人,性情可都不大好的。
李氏想著,應該打聽一下楊家的住址,差人暗中打聽才好。
“哦,認識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是哪裡人呢!”
楊崢也不瞞著,心裡雖然苦笑,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我家是石田縣五岩鎮三裡坡的。”
李氏點了點頭,沒有對楊崢的家世發表意見,不過,她隨後就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家得罪了賀家!那賀父可是當官的!玉娘之前說怕連累你,所以不希望我們把你拉進來,但是我始終都記得你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所以借著請你吃飯的空檔,就想問問你,你到底有何倚仗,能擺平賀氏父子?”這個……
楊崢猶豫了,他真實身份如何,連玉娘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雖然你搬倒了富家,但富家隻是地主,全家都是白丁之身,而且他們也算是有罪之身,你借勢打力搬倒了他們,也不是什麼本事。賀家卻不一樣!賀父可是縣令!”
楊崢隻道:“祖母,這件事,恕我暫時不能告訴您。“
李氏就道:“那我換個問法吧!”她停了一下,才道:“你也知道,我特彆疼愛玉娘,就是她祖父活著的時候,也把她看得比孫子還重要一些。現在賀家已經盯上我們了,確切的說,他們是盯上了玉娘!我不想玉娘出事!”
“如果你娶了玉娘,我希望你能護她周全,隻要你善待玉娘,我也就彆無所求了。最好,你們能遠走高飛!”
楊崢隻道:“祖母,沒有您想得那麼嚴重!不過您放心,我答應您,一定護玉娘周全。”
李氏點了點頭,“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一切等我跟玉娘談過之後再定!”
楊崢知道,杜家人現在還在考查他,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托付,另外,隻怕也要打聽他家裡的事。
“好,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楊崢起身,衝李氏和杜河清抱了抱拳,大步走了出去。
杜河清反應過來,連忙趕過去將門板卸了,送楊崢出去了。
李氏坐到凳子上,半天都沒動地方。
“娘,想什麼呢!這麼晚了,您回去休息吧!”
李氏隻道:“我哪裡睡得著啊!”
“您彆說風就是雨啊!玉娘才十四,您急什麼呢?我看楊崢這小夥子不錯,趕明兒你跟玉娘好好說說,說不定啊,就能問出點什麼來。”杜河清舉著燈走過來道:“再說了,楊家的事情,咱們還要好好打聽打聽呢!急不來。”
李氏點了點頭,“對,越急越容易出錯,急不來!”她一邊說,一邊起身。
杜河清伸手扶著李氏,“這就對了!您放寬心,事情啊,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母子倆並肩往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