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清點了點頭,十分讚同妻子的話,他歎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道:“說起來,也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
劉氏拿起針在頭上蹭了蹭,飛快的看了杜河清一眼,才道:“胡說什麼呢!你可是咱家的頂梁柱呢!”
以前是,現在嘛……
“再說,孩子們有出息,也是咱們教的好!你這樣的爹,總比像二房那樣好!腳踏實地才重要。”
劉氏這話,可是說到杜河清心裡去了,他不由得感慨道:“當初想把玉娘嫁給池家,也是覺得兩家人知根知底,那時候玉娘總是眼光高,我生怕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做下什麼錯事,就想著把她嫁給池秀才也不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後來那個樣子。”
“那時候玉娘小,她生得那樣精致漂亮,眼光高也是正常的。不過現在玉娘可變了不少,到底是大了幾歲,想法跟以前不一樣了。”
杜河清也讚同她這話,臉上帶出幾分欣慰之色來:“做人就怕不肯腳踏實地,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才能安穩,長久。像杜安興那樣的,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眼高手低,偏偏一事無成,還跟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劉氏見他動了氣,就道:“說他乾什麼,以後不來往就是了。你弟弟自己不會教兒子,願得了誰!?”
杜河清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提了,以後都不提了。”
“就是可憐了小枝和小碗。”劉氏打了唉聲,心裡清楚,就算老太太說斷親了,這血脈親情也不是能斷乾淨的。將來老太太若是走了,兩家來往斷也就斷了,老太太若是在世一天,隻怕大房和二房就永遠沒有斷乾淨的一天。
唉,算了,大半輩子都過來了,孫子都那麼大了,凡事看開吧!人在世上走一糟,哪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我現在就是擔心玉娘!”劉氏若有所思地道:“我總覺得,她對楊鏢頭不一般,你沒發現?”說到這兒,劉氏把手裡的活計也放下了,做了一半的鞋底被她扔到了笸籮裡,看也沒看一眼。
女兒的婚姻大事,都要成了她的心病了。
“楊鏢頭救了她,對咱們有恩呢!”杜河清倒是不覺得怎麼樣,畢竟楊崢幫過他們,玉娘就是對他不同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劉氏搖了搖頭,“不是,我總覺得玉娘對他可不僅僅是感激這麼簡單。”
杜河清急忙問道:“咋的,你發現啥了?”
“那倒沒有。”這也不過是她作為一個婦人的一種直覺。
“楊鏢頭……也挺好的啊!”杜河清不了解楊崢,總覺得他這個人太深沉,一眼看不透。
“好啥!”劉氏沒好氣地道:“他是鏢師,走南闖北的,乾的可都是玩命的事!讓玉娘嫁給這樣的人,我哪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