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想了想,就道:“話既然說到這裡了,那我就再多說幾句吧!”她轉身對杜安康道:“哥,你先回去看看嫂子,一會兒嫂子該睡了。”
杜安康不疑有他,轉身回了後院。
杜玉娘在他走後,才跟杜河清和劉氏交底。
夢裡害他們的那個壞人,八成已經出現了。但是他不直接露麵,反而找了彆人來害他們。
“我估計,杜安興就是受了那人的指使。”杜玉娘平靜地道:“杜安興本來就針對我們,現在有個實力強大的人要害咱們,他高興不來不及,自然要巴結他,成為他的幫凶。”
劉氏嚇了一跳,而杜河清則是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是有點擔心,同時也在考慮杜玉娘的話。
玉娘的夢,已經被證實了,池秀才的死和杜安興的不學無術,都是她在夢裡得知的。
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是真實的發生了,他憑什麼不相信自己的閨女!?
杜河清是相信自己閨女的,他把杜玉娘的話聽了進去。
“所以,我們鬥不過他們的,但是也不能任由他們打壓我們,我們需要盟友。”
劉氏哆嗦著道:“這世上,難道沒有王法了?”
“王法?我們又沒有證據,夢裡的事情,除了咱們家人,還能有誰相信?”
杜河清點了點頭,這事兒難辦了。
“而且……”杜玉娘猶豫了一下,“那個人,是平安縣縣太爺的公子。”
杜河清和劉氏都呆住了,兩個人的眼裡,全是驚恐。
“是,是縣太爺的兒子?”劉氏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自古民不與官鬥,縣太爺是一方的父母官,在老百姓眼裡,他就是天!
“這可如何是好!”劉氏對杜玉娘的夢深信不疑,她相信玉娘的夢,就是老爺子托夢回來示警的。
現在看,就是事先知道了,怕是也無大用!那是縣太爺的公子啊,他們如何能鬥得過。
“玉娘!”杜河清道:“你在夢裡夢到了那麼多事,有沒有夢到他為什麼要害我們?”
杜玉娘搖頭,前世一直到死,她都不知道賀元庚害杜家的原因。隨著那一場大火,一切都變成了灰燼,賀家的秘密,也再無人知曉了。
“爹,娘。我雖然沒有夢到原因,他那個人特彆狡猾。在夢裡,我們被他害得非常慘!所以不能不防。我想著,咱們家太弱小了,總得找個幫手一起對付他,所以我就找到了錢家。”
劉氏有些六神無主,嚅嚅的說不出話來。
杜河清道是還有理智在,就問:“這種事情,誰願意管啊!那可是縣令的公子,得罪不起。錢家,錢家隻是普通商人,如何能與他們對抗!再者,玉娘,咱們不能把彆人拉下水啊,若是彆人因為咱們家破人亡,爹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睛啊!”
杜玉娘眼裡有了氤氳的霧氣,“爹,錢家,也脫不得乾係的!”
杜河清聽明白了,忙問:“難道錢家也被那個人害了?”
杜玉娘就點頭。
劉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可如何是好?”
“娘,還有幾年時間呢!咱們掌握先機,事事小心,應該會沒事的。”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讓賀家人得逞!
正說著,杜安康就回來了。屋裡的氣氛有些怪,十分壓抑。
杜安康略有些不安地問:“怎麼了?”
杜玉娘‘夢’裡的事情是瞞著他的。
“沒有事,是爹娘怕欠下錢家的人情。”
杜安康鬆了一口氣,隻道:“玉娘幫了他們,這是玉娘該得的。”
說起這個,杜玉娘有了精神,連忙道:“對啊,這是我該得的。哥,快點看看錢老板送了什麼。”
錢生錦送了兩匹綢緞來,一匹豆綠色的,一匹水秀紅
另外還有兩個匣子,其中一個匣子裡,放著小孩子戴的銀項圈,銀手鐲,都是成對的。想來他也打聽到了,杜家剛得了兩個孩子的事。
“這太貴重了!”
杜玉娘就笑,和大鴻圖的興旺比起來,這簡直不值一提。更何況,她還要幫錢家躲避禍事。
彆一個匣子裡,裝著精美的銀錠子,那些銀錠子都是帶著花樣的,一看就是特意打的。杜玉娘用眼睛掃了一下,都不用拿秤稱,就知道裡頭是二百兩。
“這……”劉氏不安的看了杜河清一眼,杜河清就看杜玉娘。
杜玉娘就笑,“收下吧!要不然錢老板也不會安心的!”他們是合作關係,若是現在就欠下人情,那這份合作關係也就不平等了。
錢生錦是隻老狐狸。
“哥,這項圈就給大寶和二寶了。”
杜安康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你的,我不要。”
“胡說,錢老板明明就是送大寶二寶的,你拿著就是了!”
杜安康直擺手,“不行,我不要。”
“哎喲,這又不是給你的,這是給我兩個侄兒的!你看這做工,多好啊!將來當成物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那才好呢。”
杜安康這才接了過來,“我可得替他們謝謝你。”
“謝啥!”杜玉娘把裝銀子的匣子合上,推給杜河清,“爹,這個給你,你跟娘把這個收好。”
“行,爹幫你收著,將來給你當嫁妝。”
杜玉娘隻道:“我的嫁妝不著急,也用不了這麼多。反正現在也分家了,這個錢你們就留著用吧!將來虎子讀書,娶妻,也就夠用了。”
劉氏和杜河清說什麼都不要。
“讓你們拿著你們就拿著!”杜玉娘道:“銀子我以後還會掙的!”
劉氏心裡既是欣慰又是忐忑。
杜河清就道:“你收下吧,一定收好。”
劉氏想了想,該在櫃子底下挖個坑,把這匣子埋起來,才妥當。
一家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就各自休息去了。
當天晚上,杜玉娘心不在焉,連餛飩都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