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康聽得心驚肉跳的。
“沒有什麼,隻不過是在找盟友。”她淺淺笑了一下,道:“這事你彆跟爹娘說,等我辦成了,再讓他們知道也不遲。”
杜安康點頭,但是心裡始終是有些忐忑的。
杜玉娘把手裡的活計停下來,對杜安康道:“大哥,你來練習伸麵,家裡這些事情總歸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沒事的時候,你要多練習。”
杜安康點頭,他很勤奮,學得很快。兄妹倆就又把話題轉到麵條上麵去了。
沒過兩天,大雪紛飛,天地間全是雪花飛舞的影子,整座桃溪鎮都被白色覆蓋住了。街上行人極少,連商販們也料定這個天氣是做不成生意的,早早的收攤了。
杜玉娘心中頗動,她穿上一件七成新的襖子,認真的將頭發紮好,叫上杜安興,打上油紙傘,說是要出去一趟。
這樣大的雪,想要開張都難,店裡冷冷清清的,杜河清就讓他們去了。
他隱約知道杜玉娘要做一些事,但是卻想不到她要做什麼。
倒是劉氏問了一嘴,“你乾什麼去?”
“談生意!”
劉氏驚訝得不行,扭頭叫了杜河清一聲:“他爹~”
杜玉娘卻已經撐傘走了出去,杜安康連忙拿起傘,追了出去。
杜玉娘帶著杜安康去了東街,直接往大鴻圖酒樓裡走。
杜安康隱約明白她是來找錢生錦的,但是錢生錦是什麼人,會把他們放在眼裡嗎?隻怕他們連人都見不到,就要被趕出去了吧!
此時杜玉娘已經進到了酒樓裡,他也來不及再多想什麼,便也緊跟著杜玉娘進了大鴻圖,收了傘。
“兩位是吃飯?”小夥計跑上前來,說話還算客氣,沒有一言不和就攆人。
杜玉娘淺笑,“小哥,不知道掌櫃的可在?小女子想與掌櫃得談一筆生意。”
她的話,讓杜安康發愣,找掌櫃的,不是找錢生錦嗎?
小夥計也愣住了,眼前這位姑娘年紀不大,穿戴也十分一般,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有底氣的樣子。
這樣的人,他以前不曾見過。
“掌櫃的倒是在,不過姑娘可否說明一下,您要談什麼生意,小的也好回話?”
對方這個態度,讓杜玉娘始料未及,她是真沒有想到,大鴻圖的人這麼有包容心,要是換了彆處,隻怕早就開始攆人了。
“酒樓的生意,不外乎就是吃吃喝喝。”
小夥計有些為難,麵露苦色,掌櫃的最近心情不大好,自己要是說不明白冒然去稟告,隻怕要挨一頓罵吧!
哪知也巧,二樓上突然走出一個人來,倚著欄杆問道:“什麼事?”
杜玉娘抬頭看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男人,穿著杭綢長襖,戴一頂瓜皮帽,留著兩撇小胡子,身材微胖。
這人應該就是大鴻圖的掌櫃馮丙章了。
小夥計忙把杜玉娘要與他談生意的事情說了。
馮丙章微微皺眉,大鴻圖的生意很不好,最近半年被香滿樓打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他們這邊的酒席還沒有訂出去多少,倒是香滿樓那邊,聽說是供不應求。
他正煩著呢,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黃毛丫頭,也想跟自己談生意?
馮丙章從樓上走下來,走到杜玉娘麵前,他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問道:“姑娘要與老朽談生意?”
態度還算可以。
杜玉娘點了點頭,“我有一方,可解馮掌櫃的燃眉之急。”
馮丙章的眼睛驟然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他微微眯著眼睛,眼神帶刺,把杜玉娘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這姑娘年紀不大,心態倒是老成,麵對自己的打量,不卑不亢,絲毫不見怯弱之意。
“跟我來吧!咱們雅間說話。”
杜玉娘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連忙跟了過去。杜安康是不會讓杜玉娘一個人去的,所以也快步跟上。
馮丙章根本不在意杜安康,也沒製止。
到了雅間,馮丙章很客氣的請杜玉娘坐下。
也許是杜玉娘本身的氣質,改變了他最初的看法,他現在倒不覺得眼前這姑娘是來胡鬨的了。
小夥計上了茶。
杜玉娘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不由得淺笑:“是老君眉,好茶。”
馮丙章聽聞此言,更是意外。
杜玉娘輕輕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盞,道:“馮掌櫃想來十分意外,小女子冒然前來,失禮了。”
“姑娘說要做生意,不知道要做得什麼生意?”
杜安康在一旁聽著,手心都是汗。
玉娘怎麼就不緊張呢,他光是坐在這裡,已經緊張萬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玉娘隻道:“大鴻圖的生意,不太好吧!”
馮丙章點了點頭:“確實,最近大鴻圖的生意很冷清。”這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馮掌櫃可想到什麼解決困境的辦法了嗎?”杜玉娘問得很隨意。
“並沒有!”大鴻圖被香滿樓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原因主要有兩點。
第一點,香滿樓的廚子廚藝高超,是趙家重金請來的,在廚藝方麵,比大鴻圖的廚子要好很多。
第二點,香滿樓在跟大鴻圖打價格戰,很多菜品都是低價掙噱頭。香滿樓可以依靠高利潤菜品把這個差價掙回來,大鴻圖則是做不到。
杜玉娘想了想,道:“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可以幫大鴻圖打個翻身仗,就不知道馮掌櫃感不感興趣了!”
馮丙章一愣,緊接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