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了,杜玉娘才打量起這間屋子。
屋子很小,裡麵隻有兩張診床,一把椅子,牆角的位置放了一張非常小的桌子,上頭有一套舊茶壺,茶杯。
杜玉娘摸了摸茶壺,發現裡麵居然有水,還是溫的,想來應該是醫館的人準備的吧!她拿起水壺給李氏倒了杯水,走過去道:“祖母,您喝口水吧!”
自從杜河浦離開以後,李氏這眼淚就沒斷過。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麼,隻是感受到了無可奈何和悔意。
但是杜玉娘卻覺得,李氏的眼淚,就是分家的前兆。她心裡難受,總覺得自己沒有把兩個兒子教好,特彆是二房那邊,也有自己的責任,導致現在這哥倆鬨翻,特彆是杜安興這個做晚輩的,居然還敢跟長輩動手,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這一切,杜玉娘都懂,李氏又何嘗不懂?
她之前也不過是不願意麵對現實罷了!現在轉念再一想,不能再拖下去了,十一不受管教,如果不分家,隻怕將來大房也要被他拖到泥裡去。
所以這會兒,李氏已經在想分家的問題了。
李氏接過杜玉娘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以後,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杜玉娘手裡拿著一杯水,坐到了杜河清床前,用食指沾了一些水,塗到杜河清的嘴唇上。
李氏想了好幾遍分家的事情,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玉娘,你說你二叔明天早上能找到十一嗎?”
杜玉娘微微笑了一下,“肯定能的。”
“哦?你這麼肯定?”
她太了解杜安興了……嗯,這麼說好像也不太準確,確切的說,前世的她並不了解杜安興,但是她知道杜安興做的那些事,以點帶麵,總能認識到一些這個人的本質和態度。
“我二叔不但能找到他,而且還會很快被他說服,相信他是無辜的。”杜玉娘很平靜地道:“二叔本身就不太相信我大哥的說辭,他雖然知道我大哥不會說謊,但是他更願意相信他兒子是無辜的。杜安興那個人,巧舌如簧,肯定不會承認的,而且我猜他還會找兩個證人給他作證,證明他們一直在一起,根本沒有去過那些地方,更沒有傷害過我爹。證人一出麵,我二叔自然就更相信他了。”
李氏聽了,竟無言以對,因為她知道,杜玉娘說的這些,都很有可能發生。
“玉娘,如果十一真的這麼做,你怎麼辦?”
杜玉娘看了看李氏,“祖母,你說我能怎麼辦?事發時,隻有他跟我爹,我哥,還有他的兩個狐朋狗友在場。這事兒,我就是報官,都說不清楚。而且當時都過了子時了,家家戶戶都睡覺了,後邊那條巷子那麼偏僻,想找個旁觀人來說句公道話都找不著!祖母,您說我能怎麼辦?反正我肯定相信我哥的,杜安興要是不承認,二叔要是還護著他,那我肯定是要鬨的,大不了就斷了這門親。”
李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口處卻揪揪著地疼。
斷親的話都說出來了?
李氏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杜玉娘看著李氏發苦的麵容,心有不忍,但是她心意已決,這個家,必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