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都要穿鞋,冬天做棉鞋,夏天做單鞋。特彆是下田上山的爺們,這鞋穿的廢。
杜玉娘往灶堂裡添了幾塊木柴,小心的看了看火,這才進屋。她脫鞋上炕,幫著李氏將做鞋用的東西一一分好,然後拿起之前做了一半的鞋,繼續縫了起來。
前世的她在庵堂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衣食住行樣樣都得親力親為,所以她做鞋的手藝也是不差的。
娘倆靜靜的做著手裡的活計,有時候會說上幾句話,更多的時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鞋。
劉氏在西屋炕上做棉褲。
小虎子長得快,個頭又竄起來不少。去年的棉褲都短了,她便想著要將褲腿放開一點,實在不行,就得接上一塊。
小半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中午的飯,杜玉娘做得非常簡單,煮了一些小米粥,將早上烀的地瓜和土豆熱了一下,泡菜,又做了一個蘿卜燉粉條。
張氏抱怨了幾句,無非是說菜不好吃,一點營養也沒有,沒油水之類的。
李氏氣狠了,差點摔了筷子。
到了貓冬的時候,彆人家都是一天兩頓飯,還不一定有什麼油水,能吃飽了就不錯了。他們家天天三頓飯,還有菜,居然挑三揀四的,她要乾什麼?
張氏是個渾人,不過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她一看李氏真發火了,當時就啞火了,拿個地瓜啃得歡,好像方才嫌棄飯菜的人不是她一樣。
飯吃到一半兒,杜河清和杜安康回來了。
爺倆卸車,喂牛,先手,做完這些事情以後,趕緊進屋喝了兩口熱水。
天氣越來越冷,這個時候趕車外出其實是很受罪的。
“大哥,事兒辦得咋樣了?”杜河浦也惦記鋪子的事兒,要是鋪子一直租不出去,也該想辦法再開起來才是,不然的話,家裡收入要減少了呢。
“沒心肝的,你哥都凍了一道了,讓他先吃飯。”李氏心疼地道:“玉娘,趕緊再盛點熱乎的,讓你爹和安康先喝兩口熱乎湯。”
“哎。”杜玉娘早把飯菜溫在灶上了,端過來就能吃。
父子倆捧著碗喝了幾口熱湯,這才大口吃起來。
吃完飯,就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老大,咋樣,有人要租鋪子嗎?”
杜河清隻道:“娘,倒是有人打聽,隻不過人家覺得咱家那鋪子地段不熱鬨,還在猶豫呢!”
李氏沉默了片刻,便道:“真是奇了怪了,你說以前咱們家自己乾的時候,這鋪子三天兩頭的有人打聽。現在咱們自己不乾了,咱連問都沒有人問了呢!”
“大哥,你那個朋友可靠嗎,是誰啊,我認識不?”杜河浦在鎮上多年,彆的不敢說,鋪子前後街的人他都熟。
“你上哪兒認識去,人家是走南闖北的,不固定,這回也是有事兒,在鎮上呆了小半年的時候,估計下雪以後,又得走了。”杜河清說的,是去北邊采參的人,當年他還真就認識這麼一個人,杜家上下都知道,所以也沒有起疑。
“那他介紹的人靠譜不?”
“有啥不靠譜的?人家給你錢,你租鋪子,地契在咱們手裡捏著,還怕啥?”
這倒是。
“娘,我的意思是,不如咱們先回鎮上,把鋪子裡外收拾收拾,等鋪子都收拾乾淨了,我再帶人來看看,萬一人家要是相中了,咱這事兒就成了。萬一他們要是沒相中,咱也沒費什麼勁,反正好久沒收拾了,鋪子估計亂得很,正好收拾收拾。”
李氏一聽,當下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