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浦惡狠狠的瞪了張氏一眼,“嚎啥呢,瞎咧咧啥?你趕緊給我滾家去,彆在這兒丟人陷眼。”
劉氏笑樂了,“老二媳婦,你這話說的,十一下地這事兒可不是我們讓他來的。再說了,老杜家打的米你們娘倆少吃了?彆說的像我們給你扛活似的。”
杜河浦的臉都要被臊沒了。
張氏倒是理直氣壯,她剛要說什麼,卻被杜安興拉了一下,“娘,你回去吧,我還要跟著爹翻地呢!今天得把這一片都弄完。你回吧啊!”說完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田裡走去,要跟杜安康換班扶鐵犁。
這個活相對還是輕省的,更費力氣的活,是整地。整地,需要用鎬頭將犁好的地一點一點整平整,還要把翻出來的大土塊給敲碎,偶爾還要蹲下來,將土中的石塊清撿出去。
看似輕閒的活計,其實特彆費力氣。
杜安興的手已經全是血泡了,根本拿不住鎬,所以隻能乾扶鐵犁的活。
張氏站在地裡,愣住了,十一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呢!
劉氏一聲不響的收拾好碗筷,也不等張氏,轉身就走。
人都走出二十多米了,張氏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大嫂,你等等我!”
日幕西垂,火紅的晚霞突兀的掛在天邊。
這個季節能看到晚霞,還是不太容易的。。
杜河清看了看自家的地,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的效率還不錯。
“安康,收拾收拾,回家了。”
“唉,好嘞。”
杜河浦和杜安興也收拾起農具來。
“走吧,回吧!”
杜安興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上的血泡火辣辣的疼。他的肩膀和手臂,已經像是被人打折了一樣。整個人渾身無力,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實在是太累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試過會這麼累。
讀書雖然也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但是跟乾農活相比,讀書簡直就像是掉到了福窩裡。
覆水難收啊!他現在就是想回去讀書,隻怕也讀不成了。
幾個人回到家裡的時候,小院裡已經飄散著飯菜的香氣了。
虎子大叫一聲:“爹回來了。”邊喊邊往屋裡跑。
杜玉娘笑道:“好,開飯了。”
小家夥積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杜玉娘今天做了紅燒肉燉乾豆角,還炒了一個白菜片,主食是二合麵的窩窩頭,小米粥。
到了用力氣乾活的時候,夥食就得跟上去,不然的話,哪兒有力氣翻地種田啊!
男人們放下農具,在門口蹭了蹭腳上的泥。
劉氏打了熱水給他們洗臉,道:“都累壞了吧,趕緊洗洗,馬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