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氣得心窩子疼,“這個張氏,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好歹了!”以前在鎮上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鋪子裡有事情做,張氏每天忙著招呼客人,收錢,端茶,倒也沒覺得她像現在這樣討厭。
是了,那個時候她忙著藏錢,恨不得將所有的錢都收進自己的口袋裡,哪兒有時間理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等鋪子不做了,她又沒錢可收,眼睛可不就盯著彆的好處了。
比如玉娘的點心,比如池家的親事。
隻是池家的親事,並不是什麼好姻緣,偏偏張氏那個性子,又不能跟她實話實說。
“祖母不要動氣,二嬸不明真相,自然當池英傑是個好的。”
李氏聽了這話,心裡不由得長籲一聲,以前的他們,何嘗不當池家這門親事是極好的?
這樣一想,她心裡的火氣便散去了幾分。
“可她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杜玉娘想了想,當下道:“祖母,我小枝姐過了年,就十六了是不是?”她不記得杜小枝的生日是哪一天的,但是印象中,每次過完了年,就離杜小枝的生日不遠了。
“她是正月二十的生日。”李氏回了這麼一句,突然有點明白杜玉娘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
“小枝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一般來說,女孩子嫁人,總要多打聽打聽,從相看到下定,再到最後成親,差不多要準備個一兩年。
兩年之後,杜小枝就十八歲了,這個時候出嫁,不早不晚正好。
如果能替杜小葉張羅一下婚事的話,那麼就能分散一下張氏的注意力,也省得她天天把眼睛盯在池家上。順利還可以給杜小葉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反正她過了年也十四歲了,先相看著,也沒有什麼出格的。
李氏想了一想,瞬間想明白了杜玉娘的意思。
“不錯,玉娘,你這個主意好!說起來,十一也該取親了。”說到最後,語氣裡竟是帶上了幾分的惆悵。
前兩年,李氏就張羅過要給本安興娶親,可是張氏說什麼也不同意。
她寧願兒子晚娶幾年,也不願意他早早的娶了鄉下媳婦,將來飛黃騰達的時候,被人說娶了個出身低的妻子,門不當,戶不對。
張氏堅信,她的兒子,一定會出人頭地,雖說將來不一定能夠封侯拜相,但至少也能中個舉人。
張氏一門心思想讓杜安興娶個名門貴女,似乎隻有這樣,才不會委屈了她的兒子。
“祖母,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呢!您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啊。”
李氏點了點頭,反省自己道:“許是我以前太縱容他們母子了。還好祖先保佑,讓你祖父給你托夢示警,咱們早早的知道了,以後好有個應對。”
“這事兒怎麼能怪您呢!賭錢是惡習,堂兄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如果這點簡單的道理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話,那他讀書還有什麼意義?讀書識字,不僅僅是為了出人頭地,科舉當官,更重要的是明理啊!”這是杜玉娘的心裡話,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能靠著科舉當官發財的。
李氏點了點頭,讚歎道:“做人最重要的還是本分。”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其實已經在考慮杜小枝的終身大事的問題了。
沒過多久,杜安康就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的寒氣,來上房回話。劉氏跟著他一起進了東屋。
“祖母,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