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了氣得直哆嗦,杜河浦像個鵪鶉似的縮著脖子,被侄女幾句話臊得抬不起頭來了。
杜玉娘的目光轉而落在杜安興的身上,笑道:“堂哥說是不是?”
杜安興端著姿態,一副清高模樣,卻道:“子不言母之過!”
這是明明白白的把張氏賣了。
不過,他接著話鋒一轉,又道:“同樣也沒有晚輩指責長輩的道理。”
角落裡的杜小葉默默的握著拳,心想大哥好樣的。杜玉娘,你一個丫頭片子,還想跟我大哥鬥?他可是讀書人!
杜玉娘默默的轉過身子,看著氣定神閒的杜安興,笑道:“也是!既是如此,那我就說說同輩人吧!說說,堂兄你!”
“我?我有什麼可說的!”杜安興很是氣憤,臉色不太好!
當今世上,誰不敬仰讀書人?
他在清風書院讀書,這可是讓很多人羨慕的事情!
彆人提起他,隻有羨慕,佩服。
杜玉娘是李氏的心尖子,同樣杜安興也是張氏的心尖子。
她說了張氏幾句實話,張氏尚且不能忍。更何況是說杜安興了。
“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家十一?十一從小到大最懂事,他是讀書人,學的是儒道,孝道。不像你,不孝的賤蹄子。”這話就說得十分難聽了。
杜玉娘不怒,前世,她聽過比這難聽十輩的話。
真正傷人心的,從來都不是這些粗鄙之言。
她平靜地道:“哦?十一堂兄,你不是被書院除名了嗎?怎麼品德有失之人,也配被稱為讀書人?”
這話,無異於平地驚雷。
張氏嚇得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直裝鵪鶉的杜河浦則是猛然抬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杜玉娘。
李氏,劉氏,杜河清三人,則是盯著杜安興看,仿佛在向他要答案。
連杜安康和杜小葉,都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怎麼可能!
到底是不是真的?
杜安興的汗都下來了,他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神中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他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揭開真相的人,居然是杜玉娘!
“你,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這句辯白,等同於不打自招。
張氏也明白過來,她腦子裡像走馬燈似的放映著杜安興的成長經曆。從他呱呱墜地開始,自己便滿心滿眼的全是他,以至於為了他,冷落了後麵生的幾個女兒。
昧下茶寮的茶錢,也是為了能讓兒子讀書的時候更有底氣一些,為了能讓他出去交際應酬更有臉麵一些。
可是萬萬沒想到!
嗬~
張氏眼前一黑,牙關緊閉,昏過去了!幸虧杜河浦就在她的身邊,直接把人接住了。
“小葉拿藥油來。”杜河浦使勁掐張氏的人中。
杜小葉慌忙拿藥油,塗抹在張氏的太陽穴兩側。
現場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