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見過杜玉娘這副樣子。
在他們眼裡,杜玉娘是高高在上的,永遠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態,好像她是九天之上的玄女,而他們皆是這世上卑賤的塵埃一樣。
眼前這個杜玉娘,特彆真實,與杜小葉一般無二。她也會撒潑,也會生氣,好像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
杜玉娘趁著眾人愣神的工夫,閃身進了屋。大家夥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又跟著她進了屋。
屋裡的桌子上,擺著兩個被打開的包袱。
杜安興的包袱裡,裝著幾本書,有毛筆,有墨塊,一些散碎銀子,另外還有兩身衣裳。
而張氏的包袱裡,則是裝著幾個小盒子,還有一些散碎銀子,幾串銅錢。
張氏瞧見自己東西被攤開,氣得眼睛都紅了,“杜玉娘,你,你……”
“怎麼,二嬸的東西見不得人?”杜玉娘才不怕她呢!因為大哥一直在她身邊,警惕的瞧著每一個對她指手畫腳的人。
“大家瞧瞧,這才是什麼?二嬸,你不是做買賣不容易,一文錢都要掰成兩半花嗎?為什麼在你的包袱裡,會有這麼貴的水粉?”
張氏聽了這話,猛的抽了一口氣,方才的囂張氣焰,全都不見了。
“什麼水粉?”李氏不太明白,老二家的,平時也不擦粉啊。
杜玉娘拿起一個小盒子,拿給李氏看,“祖母,這是縣裡芙蓉閣出的水粉,我聽人說過,他們家的東西特彆貴,好幾兩銀子才買這麼一小盒!”
啥?
啥玩意?
好幾兩銀子買一小盒水粉?
這敗家娘們兒是瘋了吧!
全家人省吃儉用,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供安興讀書,為的是讓家裡出個讀書人,將來光宗耀祖,改換門庭。
李氏把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問張氏,“這是怎麼回事?”
張氏腿發軟,不知道怎麼接話。
杜玉娘不慌不忙的拿起另外兩個盒子,“祖母,您在看看這些。”
這兩個盒子裡裝的都是張氏悄悄打的首飾,有金耳環,金戒指,都是嶄新的,根本沒戴過。
張氏是根本不敢戴!
金子是她能戴的嗎?這東西哪兒來的,她說的清楚嗎?
李氏被那盒子裡金燦燦的首飾晃花了眼,她氣得都哆嗦了,指著張氏問道:“哪兒來的,啊?”
張氏嚇得縮了縮脖子,她想說這些東西是她的嫁妝,有人信嗎?
張氏娘家窮啊!當初把她嫁到杜家的時候,啥也沒給她,彆說嫁妝了,連杜家的聘禮都沒帶回來,說是她的嫁妝,誰能信?